工非常。云修君打开看了看,瞄了眼微微晃动的帷帐,感慨道:“看来本侯今日真能得偿所愿了,果然还是夫人有先见之明。早早备下了这香。”
鬼个先见之明,自己挖坑自己跳。宓兮煌,你真是长本事了啊。躲在帷幔后偷偷摸摸的兮煌没想到今天云修君是铁了心要圆房,更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这香藏在哪里。此刻桌边的小香炉里,被云修君点燃的催情香香气氤氲。果真如草木般清香,即使兮煌一早就捂住了口鼻,可还是吸了不少进去。她一向闻不得这东西,此时这么一冲,竟是神情都有些模糊起来。
坏了,坏了。今天看来是要交待在这了。兮煌在心里念叨,拿被子蒙着头,按着太阳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宓兮煌,你看看你干得都是些什么事,怎么尽坑自己?兮煌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脑袋清醒些。
换了寝衣的云修君熄了烛火,借着月光挑开帷幔,正好看到兮煌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许是被闷着了,闭着眼的兮煌深吸了一口气,可那一口气还没吸进去兮煌就被吓得睁开了双眼。
瞧着兮煌这一系列动作,云修君觉得颇为好笑。当初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要借着催情香轻薄本侯,如今却是连吸口气都不敢。
今日翻身上床的云修君在兮煌看来不亚于她自己的闺房里闯入了一匹狼,还是一匹对她虎视眈眈的狼。她虽然有心将这匹狼驱赶出去,却被自己弄的香给迷得不知今夕何夕。
云修君被人赞为有匪君子,平日行事作为也是一派君子风度。然而今日的云修君却似换了一个人,放肆邪气不说,将兮煌从锦被中抓出来时更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强势霸道。
“寻道,我头好疼啊。”兮煌自知力气不敌他,便改换策略,仰着头软软地跟云修君撒娇,希望这人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早只兮煌不会轻易跟自己圆房,因此听了这话云修君也不恼。将兮煌紧紧揽在怀里,眼带笑意地低头在兮煌眼角轻轻吻了一下。
兮煌以为这样便是云修君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正打算叫云修君去把房中的催情香灭掉时,听得这人在自己耳边说:“这一日为夫等了许久了,绝不会因任何理由而放过夫人,夫人就死心吧。”
“可是我头真的很疼,今天我们好好休息,明天继续怎么样?”兮煌犹不死心,死命睁大眼睛保持清醒,好歹过了今晚再说,明天我就叫落蕊把那些催情香都丢到湖里去,哼。
云修君不答,只是笑着将兮煌抱得更紧,似乎是要将兮煌嵌进自己身体里去。
“寻道?修君?云侯?”兮煌软语求饶,却没注意到云修君的眼中早已是风暴暗涌。
自己的夫人,向来欢乐,少有在自己面前落泪的时候,就是被宓音刺伤时,也未曾显露过半分软弱。自从归京路上认识她以来,几乎未曾见过兮煌对谁撒过娇,即使自己已与她成婚几个月,也从未见她如此模样。
宓兮煌向来都是理智,清醒却又天真通透之人。如此失态之事,她并不愿显露人前。
云修君墨眸深深,眼中尽是压抑欲望的狠戾,他低头看着眼中含泪对自己撒娇求饶的兮煌,再一次狠狠地吻住了她。只是这一次,吻的是兮煌即使在意识模糊下还在咻咻不喋的红唇。
宓兮煌,我知你为何抵触圆房,亦知你将手中之人派去了哪里,我亦明白你将眼前的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今日我们才非圆房不可。不止今日,往后每日,我都不会放过你。
给我生个孩子吧,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无所谓。
只要你怀了我的孩子,只要你生下来,只要你亲手将他养大。那么以后,无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问题,你就都不能逃离我的身边了。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的分量并不足以牵绊住你,但是他可以,你亲自孕育的孩子,无论你喜不喜欢,你都不会抛弃他。
我有这样的自信,所以煌儿,给我生个孩子吧。然后,将你的一生都交到我手里吧。
兮煌笑嘻嘻笨拙地回吻着眼前的男人,因他是自己喜欢的人而欢心雀跃。
但她并未看到云修君眼中藏着的担忧以及疯狂。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
被催情香迷得五迷三道,加之兮煌本就心悦云修君,因此在云修君试图更进一步是她并未反对。
兮煌睁着迷茫的双眼笑眯眯地对云修君撒娇,跟只小猫咪一样。
“寻道,寻道,寻道。”被云修君亲吻脖颈的兮煌软软地唤着云修君的名字,好像是要将这名字狠狠刻在心里似的。
“我在,一直都在。”他说,发冠早已被抛在地下,乌黑的眸子里全是隐忍和欲望。但听得兮煌唤他,便抬起头轻柔地捧着兮煌的脸靠近自己,好叫她能看清自己。
“嗯?”终于看清心上人的脸庞,兮煌开心一笑,伸手捧住了云修君的脸,她眼神天真迷茫,说出的话却叫云修君心中一震:“云寻道,我很明白我现在在做什么。也很明白我们的未来不一定美好。但是呢,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呢,我不会把你看成我生命中需要仰视的天地。我们之间地位平等,若是以后我们真的无路可走,那便好聚好散。谁也不要觉得亏欠谁,好不好?”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她的眼中是全然的欢喜与温柔。
云修君突然就红了眼眶:“好。”他答,而后低头再次狠狠吻住了身下之人,那吻激烈而狠戾,好似是要把兮煌拆吃入腹一样。
不好,宓兮煌,不好。
你休想我放开你,既入了我云氏的门,那便生死都是我的人。
红被翻滚,泪尽天明。
你看到昨夜燃尽的烛火是代谁落了眼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