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先与他打招呼?
不能啊,与梁申也算渐渐熟稔了,他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一边跟着梁申走,叶辛夷的脑子一边飞快地转。
难道……是他们的生意出了纰漏?
叶辛夷想到这儿,心里亦是有了两分急,步子便也迈得更快了些。
经过苟记粮油铺,却是招手换来了苟富贵。交代他,“你领着叶家小妹去那边的点心铺子玩会儿。”
苟富贵对于他的话,自来是言听计从的,应了一声,便是来叫叶菘蓝。
叶菘蓝却不肯立时便走,望着叶辛夷,直到叶辛夷对她点了点头,一声“去吧”,这才跟着苟富贵去了。
梁申却已经又不发一言迈开了步子,叶辛夷叹息一声,跟上。七行八绕的,到了后街僻静之处,就是那一日,叶辛夷唤梁申出来说话时的那条小溪边时,梁申才驻了步子。
转过头来,脸上神色仍是沉凝,也不多说无用之话,直接问道,“你惹了什么麻烦?”
叶辛夷蹙眉,不解,“什么意思?”
梁申眉心皱得更紧了些,不再赘言,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纸背上隐隐透出墨迹来,叶辛夷狐疑地接了过去,展开一看,眉梢,却是高高挑起。
那是一张画像,画上,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五官晦暗,眼角和嘴角皆往下撇,可以瞧见的双肩微缩,一看,便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怯懦模样,画工也算不得好,却还是可以看出,有三分像她。
叶辛夷见到那画像时,心下便是一“咯噔”,面色微乎其微地变了,“你这画像从何而来?”
“有人在找你,如今,这画像,怕是满京城的混棒都瞧见过了。”梁申没好气地道,“我说你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惹来的大麻烦?”
叶辛夷杏眼微沉,没想到,锦衣卫没有半点儿动静,他却能动用满京城的混棒来寻她的踪迹?
气度,最为影响一个人的五官。那一日,她特意以缩肩撇嘴,又吊眼来改变了自己的形貌,没想到,他却还是画出了这幅画像。
“你应该帮我掩过去了吧?”叶辛夷并未回答梁申的话,反倒是抿着嘴角问道。
这三柳街的混棒,可不都是他一伙儿的么?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得了消息,还火急火燎将她特意寻来说这事儿了。
“是暂且糊弄过去了,也好在这画像只有三分像你,可是……却未必能一直糊弄过去。”梁申抬手抹了一把脸。
“为何?”叶辛夷挑眉,疑惑。
梁申一把将那画像从她手中夺了过去,长指蓦地点在了画像之中某一处。
见叶辛夷皱眉,似不解,他更没好气了,抬手往自己的耳垂指了指,末了,又往叶辛夷的右耳耳垂指了指。
叶辛夷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明白,探手摸到右耳耳垂,面上还算得镇定,心里,却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她的右耳耳垂处,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
她平日里甚少关注穿戴,便也不怎么揽镜自照,何况,家里那面铜镜,照也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