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河南大旱,洛阳城外却接连数日大雨滂沱,本不该如此啊...”
东门城头,官兵已经完全无法抵挡闯军的进攻势头,就连朱由桦都和王绍禹也已经带着所剩不多的守军退到月台附近,借助地形步步抗击。
“刘玉尺那厮呢,难不成是叛逃到流匪那边儿去了?”
朱由桦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信那些囚犯,谁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心思。
把希望放在一名囚犯身上,也太特么蠢了。
现在打不过也就只能逃,可仗打到现在,只怕流匪全都已经认得自己,是那么容易跑得了的?
朱由桦一边想办法,一边带着王绍禹等人稳步后撤。
一名官兵猛喝砍死眼前的流匪,正要向后撤几步,却被紧赶上来的另外两个流匪追上,他们一人一刀,就将这官兵砍翻在脚下。
由于流匪人数实在是越来越多,官兵们杀之不尽,只能逐步后撤,对于那些落单的官兵也根本没办法去管。
几名官兵浑身都入血海中滚出来一般,几人互相配合,击杀了数个流匪,且战且退。
可几人回头一看,后方的大部队却在流匪围攻下,随着朱由桦和王绍禹退到了近十步之外。
正是这十步,成了他们生命中最难逾越的鸿沟。
几个呼吸的功夫,无数流匪就从两侧垛口狂喊着跳上城,十步之内,已经满是一脸狠辣的流匪。
“马爷,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连日作战,官兵已经精疲力竭,大家都知道跑不成也不会有援军了,其中几人大笑几声,各寻一名流匪老营,抱着跳下城墙,都摔得粉身碎骨。
转眼只剩下了自己,马爷极目四望,发现朱由桦和王绍禹已经被流匪逼到了令一段城墙上,他也冷笑几声。
“没想到,这皇族宗亲也有血性之人,值了,值了!”话到最后,马爷狂笑几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进流匪人群中。
转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刀...
......
“兄弟们,再撑一会,援兵快到了!”朱由桦满脸都是血,这个时候,根本已经顾不得擦拭,只是边退边喊。
眼看着自己就要死在这,王绍禹也没有什么上下尊卑了,“南阳王,别安慰大伙了,根本就没有援军吧?”
“放屁,老子说有,那就一定有!”朱由桦瞪着眼回头大吼,虽然心里也没底,但是这个样子得做。
见他这副神情,王绍禹也是无话可说。
朱由桦好像没有说假话,可这个等了几天的援兵究竟在哪儿?
他极目四望,发现视野之中,见到的都是狂喊入城的流匪,官兵们要么四散奔逃,要么就是用微弱的抵抗,淹没在流匪的海洋里。
“你们看!”忽然,有人喊道。
王绍禹赶紧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远处的洛水边上,汹涌的浪涛正猛烈拍打堤岸,这时,天空一声惊雷,好像是信号一般,河面也在这一刻,彻底高过了岸边。
下一刻,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水席卷而来。
伴随着天空的滂沱大雨和电闪雷鸣,洪水有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从洛水岸边涌至闯军后阵。
后面静待多时的马队直接成了头一个牺牲品,尽管他们反应都很快,但怎么能快过奔腾的洪水?
无数马队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连人带马被卷入滔天的巨浪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偌大个闯军阵列,在这股势不可挡的洪水面前,就像纸糊的窗户一般,一捅就破。
城下,前一秒还在喊叫的流匪们忽然间变得惊慌失措,正在爬云梯的人有的想要赶紧上去,有的则在半空跳下来向四周奔逃。
愈来愈多的流匪被卷入洪水之中,看着他们一点点被淹死,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城头残余的官兵无不是欢欣雀跃。
朱由桦哈哈大笑,一只脚踏在城垛上,向周围高声喊道:“看见了吧,老子说有,那就是有!”
“南阳王威武!”
“南阳王威武!!”官兵们开始欢呼。
朱由桦松了口气,刘玉尺,好样儿的,老子没他妈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