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大魏礼法森严,嫡长子继承制。所以,扶王皇后之子,还不如扶常妃之子。常妃非世家,常皇子登基后,五姓七望谁都没得利,反而公平。况且,真正算下来,常皇子才是真正的嫡长子,这也是世家扶他的最铁理由。除非确认常皇子已死,不然连势可干政的王皇后也无法推翻这一点。”
辛夷说得眉目平静,语调娓娓。她不懂朝政,但却懂人心。比如一人有不如大家都没有,比如最可怕的事是一碗水端不平。
五姓七望,就如同个大染缸,黑的白的进去后,就只剩下名为“利益”的乌糙糙的一团。
辛夷眸底瞬间浮出不符合年龄的沧桑,看得柳禛笑意多了分深意:“那辛姑娘以为,五姓七望中,到底是哪一族在扶持常皇子?”
辛夷兀的目光灼灼的盯了柳禛一眼,旋即低头下去,又是副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的样子。
“扶常,除了王家外的任何一家。但只是有可能,并不是都有可能。也难保世家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得魚翁之利。所以,恕小女子无胆置喙。”
人心诡谲,世家唯利。既不愿让王家独大,又不愿做出头鸟。唯有势盛又娇矜的世家,才会没有多余顾虑。
辛夷虽然心底已有计较。但她绝不会说出来。一来那确实只是猜测,二来就算柳禛说春风堂如何,辛夷也不敢完全信柳禛。
若柳禛以棋局见解为诱饵,就和她论了番天下大势,这伏龙先生也未免,随意到诡异了。
柳禛的指尖停留在棋局上空,半晌,他忽地有些自嘲的一笑:“瞧我,下棋都下糊涂了。你我说东道西,但都忽略了个最大的前提:常皇子得还活着。”
“这个,小女子就更不知了。”辛夷陡然打断了柳禛的话,眉间有缕寒气,“不过,小女子却知,看棋之论,权作雅趣,小女子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可否足抵血珊瑚的诊金?”
柳禛愣了下,旋即似笑非笑:“辛姑娘不懂下棋,却有棋者之心。可惜了。”
辛夷不甘示弱的盯着柳禛,莞尔道:“无所谓可惜不可惜,棋道既为雅趣,闲时求一乐而已。至于其他人怎么下棋,紫卿没兴趣也不关心。”
“如此,是禛唐突了。”柳禛一揖手,神色间无半分异样,“既然以此,诊金已抵。我会命小厮把解药拿与姑娘。”
“有劳先生。紫卿告辞。”辛夷起身福礼,接了小厮送来的药包,就转身离去,没有丝毫驻足,也没有半点回头。
然而,辛夷刚走到外堂,还没出门,就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不知何时,春风堂外围拢了大批兵卫随从,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将春风堂的所有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个腆肚子、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鼻孔朝天的叫嚣着:“这家医馆的人听着!尔等挡了大将军的车架!我等得大将军之命,特来砸毁此医馆。能为大将军让路,也是尔等荣幸……”
说着,中年男子管也没管医馆中人的反应,一声令下,就有大批手执刀戟的兵将上来,硬生生的开始砸春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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