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糖鼠（2）

    “有一次，我又到他施工的地方偷吃了他的糖画和小面人。不想这次却大事不妙了，我吃了后一下子就头晕脑胀，全身乏力，走都走不动了！”

    “这时，老头带了两个街坊邻居走了过来。众人发现是只半死不活的老鼠，都道：‘原来是只偷吃的老鼠！打死它！打死他！’‘’放到锅里煮死了算了，可以喝老鼠汤！’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邻居给老头出了主意，在糖画和小面人中下了蒙汗药。我捧着肚子，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们，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可怜我。”

    “老人说：’今年是鼠年，刚好我要画个糖画鼠，刚好有这个作样本，等画完了再处置了它吧！’邻居们听了骂了一阵相继走了。”

    “他们走后，那老人果然以我为样本，画了一个糖画老鼠。那糖画老鼠象绝了我。那老人看着那糖画十分满意。我头晕眼花，挪动一步都困难，但我拼尽全力将昨天从屋外一个角落找到的一个银色的长命锁拿出来捧了给他。”

    “老人大喜过望，这是自己儿子满月时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视如珍宝，后来不知所踪。他寻了许多年不见，不想给老鼠找了出来。我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他。”

    “老人想了想道：‘今年是鼠年，杀老鼠只怕不吉利！况且这老鼠有灵气，居然也懂得报恩！你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我家虽然贫寒，勉强可以供应你的吃喝！‘我能听懂他说的话，不住叩谢。”

    “就这样，我住在老人家里。我们成了好友。他供应我的吃喝，还把他所有的手艺传给了我。他老伴早死，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媳妇十年前回家一次，只丢下一句话‘这个家穷的象个破窑洞，你这老家伙太没出息了!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之后他们果然再也没有回过家。他一个孤寡老人凄凉终老，每天对着那长命锁掉眼泪。”

    “正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因为他家境贫寒，我也偶尔从外面叼些铜板给他应急，但他清高，说人穷志不短，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坚决不收。终于有一天老人得了重病，病倒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身边冷冷清清却没有一个人，他的头发一夜全白了。”

    “他照了下铜镜，在床上双目流泪，知道大限已到，叹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我不行了，可叹我即将归入黄土，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他一向叫我鼠友，我守在他床边，于是道：‘你放心，鼠友我会给你送终！”

    “他惊道：‘鼠友，你怎么会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能说人话。他感慨万千，自己虽然有儿子，可是儿子十多年从未归家，连自己最后一面都不见，到头来竟然要一只老鼠为其送终，人有时候还不如一个畜生。他说道：‘鼠友，我们这么多年相依为伴，老朽贫寒没什么东西留给你，这床下有一个匣子，里面装有一件糖画龙和一个小面人，是我生平最得意之作！就送了给你吧！’那糖画龙和一个小面人做工极为精细，就是我卖给你的那两件。于是我守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第二天，他喝了我捧给他的最后一口水后就归天了。我扯了块白布盖住了他尸身，头扎白布，在他病床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以悼念亡友。他死了后，我的生活成了问题。我到处找寻吃的，有一次钻进了你们现在进来的这个洞子。”

    “原来这里还与另外一个洞子相连，那洞子有一条暗道，通往一个地宫。我有一次在地宫大门前钻了一个洞进去，不想刚进去就引发了机关，千百道弩箭射来，要是个人早射成刺猬了！幸亏我个子小躲得快，但也吓了了半死。后来我小心翼翼，因为饿了，我将供奉死人的已经霉烂的糕点全部吃了。可还是饿。后来，我发现地宫实在找不到吃的，只有那长明灯的灯油可以吃了。我躲在地宫里，用尾巴沾那长明灯的灯油吃，一吃就是半年。没想到吃了灯油后自己身子迅速长大肥胖了十倍还不止，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后来，那一盏长明灯的灯油吃完了。一个漂亮女子又偷了灯油给我吃。我吃了无数糖画，全身竟然长出一件糖衣。我吃了这灯油，就竟然活到了8000多岁。”

    “据说那长明灯万年不灭。待到那灯油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准备出地宫，见那里面有根还未燃烧的红烛也顺带了出来。但尽管小心，还是引发了一个机关，一道万斤闸突然凭空落下，也亏得我命大，逃得快，要不然就变成浆糊了，不过我的尾巴还是被夹断了半根。但说也奇怪，我吃了那许多长明灯的灯油，居然能长生不老，到现在都八千多岁了！而且每个月还能幻化成人形数次。这糖画龙和小面人的秘密我刚刚才从魔镜中知道，那根红烛来自地宫，我咬了一口就浑身赤红发热，再也不敢吃了，没想到真有鬼魂附体！”

    吕英道：“想不到这老鼠有如此奇遇？”想到它找到嫦娥之功，于是唤来锁阳道：“赏那糖鼠爷十份糕点，让它去吧！”

    锁阳应了一声。硕鼠千恩万谢，随着锁阳下去了。

    吕英看了着那插在花盆里的糖画龙。那糖龙的眼睛似乎又闭合着。

    不知这糖龙有有什么蹊跷，他的龙眼何时会再睁开。吕英仔细端详着那龙，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玄机，只是一时参不透。

    这时那梳妆台上的铜镜中又出现了一片红雾，红雾中又现出那个骷髅头，那骷髅头缓缓升起在红雾中，红雾过后，出现了一个上次见过的长发怪物的鬼脸，那怪物左边脸是一个针孔细洞密布的蜂巢，右边脸是遍布的尸斑和霉菌，丑陋骇人无比，唯一不同的是，那镜子居然不安起来，弹跳不止，镜面上结出了一层灰蒙蒙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