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同一时间,徐文伽也掷出了一枚铁钉。
这小妮子出手狠辣,要不是有玄一的桃木剑抵挡了一下,她的铁钉非得把董长福打残了。
案件办理到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就没必要在西市署解决了。
金吾卫上前,把董氏夫妻押起,一同奔赴缉妖司。
董氏夫妻被带走,玄一等人却没有立刻离开。
昆仑奴的尸身仍然在西市署措置,这里是个管理机构,与刑名案件无关,连个正经的凶房都没有,只得把尸体都运到缉妖司,再行处理。
在起运之前,张玄一再次检查昆仑奴的尸身,他的左耳朵已经没了一半,轻薄的肉片,垂挂在脸上,显得狰狞恐怖。
死后的昆仑奴,神情十分安详,玄一猜测,也许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与乙弗氏私通的男子腰带上的墨迹,是无意间泼洒上的,不是有意为之。
昆仑奴穿着一身袴褶,上身有比甲,腰上革带,没有佩戴值钱的配饰,倒是有一个小小的算袋,坠在革带上。
初次检验的时候,他们只专注查找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玄一看到他,却并没有注意。
如果昆仑奴就是背后捣鬼的人,那在他和男尸之间,一定能找到某种联系。
他把革带打开,里面有几枚铜钱,一杆秃笔,一个哨子,火舌子,还有一个小瓷瓶,瓷瓶的盖子边缘,浓黑的印迹,表明了里面盛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刘冕凑过来,略微嗅嗅,立刻确定,这是宝相墨汁。
“居然还有这种用法。”
在大唐,墨汁的便携式用法还没有普及,人们在外使用墨汁,都是带一个墨块,哪里需要,再就地研磨成汁。
昆仑奴的这个用法应该是有人传授给他的。
刘冕侃侃而谈,只要一牵扯上这些文艺的事情,他就格外兴奋。
玄一将瓶盖打开,再次确认。
他的身上再也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证物,这既是必然,又让人感到疑惑。
如果昆仑奴真的是在死者背后刺孔的人,那么铁针呢,粗盐颗粒呢?
在他的身上,居然一个都没有搜到,这实在是太不正常。
和他们发生打斗的时候,昆仑奴应该还没能逃出迷楼,这些工具他能藏到什么地方去?
作为一个刺杀者,他的主人是不会让人察觉他的身份的。
唯一的线索,只有一只金环。
几人进入缉妖司,张玄一却停在门房,不愿意向前。
昨日他就听说,郎中明珪已经闭关修行,不问世事,他掐指一算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看似不插手,无形的手却始终笼罩在缉妖司的上空。
“某听说,明郎中就在缉妖司内修行,我们要不要先去知会一声。”他谦虚道。
“诶,玄一这就是你小气了,这里原本就是道观,明郎中在此修行实属正当。”
“我们只需实心用事便是。”
刘冕嘴上说的漂亮,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尴尬,明珪的真面目,他早就知道,要不是朝廷委派,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样的人共事。
可是,人家是郎中,缉妖司的一把手,他自己不说挪地方,刘冕也说不上话。
“所以啊,天官,我看不如把郎中请出来,和我们一起查案。”他故意说得很大声,缉妖司之中的差役果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说不定,就连明珪也能听到。
“不必了,明郎中说话算话,你们不必担心。”
听他们在背后议论明珪,徐文伽心里不爽,说话颇具挑衅。
“再者,你们做了什么事,自然有我告诉他,他就是不出来,也是一样的。”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