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扯着萧绍的大氅,闹着要出门寻王媛,甚至想绕到另一边去抓檀奴,檀奴却把自己裹在萧绍的大氅下面只露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显然不想配合自己的多动症姊姊。
萧绍低头看了眼自己被两个孩子扯歪的大氅,心头一阵无力,一手捞起一个孩子回了后院的暖阁,在外面晃了快一个时辰了,再不回去二娘就要回来了,“你娘一会就回来了,咱们回去等他。”
给两个小的一人灌了一碗姜汤,萧绍叫来了王府的长史,开始安排过年的节礼,虫娘趴在一边听了一会觉得不感兴趣,就跑去找檀奴玩七巧板了。
萧绍见虫娘没吵没闹狠狠地松了口气,真是被虫娘闹怕了,原以为虫娘是个女郎,肯定乖巧听话,谁知道乖巧听话的是檀奴,虫娘那性子和老五一模一样,难怪两个在长乐宫能玩到一起。
“今年把给太原王氏的礼加厚三分,到时候你亲自写一封信送到王氏,给他们提个醒,尽快给大郎上族谱,王妃就等着大郎给她那一支承嗣呢。”
萧绍看着单子改礼品,全然不顾长史在一边日了汪的表情,“大郎的名字我已经和王妃商议过了,就叫琰,取崇琬琰与怀抱之内的意思。”
“大王,”做了半天心里建设的长史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大王的意思是大郎君跟着王妃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萧绍把太原王氏的礼单放到一边,抬头问道,“陛下也同意。”
“这……”简直荒唐!
长史脸都绿了,让大郎君跟着王妃姓,岂不是说大王是入赘的,简直有辱斯文!
“这与理不合。”
“怎么于理不合?那条律法规定了皇室的孩子就不能跟着母亲姓了?就连本朝武皇帝定下的《制诰》也没说皇室子不能跟母亲姓吧。”萧绍反问,“难道大郎跟着王妃姓就不是本王的孩子了吗?”
长史:“……自然不是。”
给太原王氏的年礼就此定下,王媛知道以后也只是笑着说了句:“王氏规矩不比天家,家中子嗣具是一周岁是上族谱,到时候只怕还要带着檀奴往太原走一遭。”
“这有什么,等檀奴大些了让你带着檀奴回太原一趟也不是不可,只消同阿耶说一声便是。”
毕竟皇室成员想要离开封地还是要报备的,除了游学,还没有皇室能随便跑。
萧绍随手翻了翻打从幽州送过来的名单,笑到:“陈国公做的一手好人情,竟然给我挑了好几个阿娘的人。”
“三州边防这么大的事,陈国公做的竟这么快。”王媛惊叹,事关三州军队重组,陈国公居然只用了两个月就理清了。
至于陈国公借着调防的机会把陈皇后手下的人塞给萧绍,不过是几个人罢了,到了萧绍手下不还是要乖乖听萧绍的话。
“这只是名单,正式调防还要等到年后。”萧绍解释道。
说起这个王媛又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四兄去了薄州,今年除夕是不是不用再进宫守岁了?”
萧绍点头,“听大兄说今年宫中赐宴百官,我们只需初一的时候进宫给阿耶拜年就好。”
坐在榻上玩的正欢的虫娘听到萧绍说进宫,抱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布偶说了声,“白白。”
王媛把布偶往旁边拿了些,纠正道:“不是伯伯,是小叔。”
“白白!要!”虫娘扒拉着布偶不依不饶。
“等过几日就带你进宫。”萧绍佯作不喜,搂过王琰(此后文中不再称呼檀奴)吓唬她,“介时你一人在金陵,我和你阿娘带着檀奴去蓟州。”
虫娘抬着下巴看向萧绍,似乎在判断他说的真实性,却不防王琰一脚蹬到她的脸上,直接躺到了榻上,王琰看着懵逼的阿姊扭头丢下了一个字:“傻。”
王琰在萧绍夫妇的注视下一扭一扭的挪到了自己的鲁班锁面前,继续盯着这个锁发呆。
本以为会不高兴的虫娘居然没有闹脾气,只是鼓着腮帮子瞪了王琰一眼便掏出了自己的九连环。
“虫娘和檀奴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姊弟,偏要教出个高低。”和两个孩子相处这么久王媛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两个孩子是真的聪明,在别的长辈跟前装傻充愣,在家里就懒得掩饰了,对着自个耶娘爱答不理的,只怕在长乐宫里面把五郎当猴耍呢。
萧绍听出王媛的意思,摸着下巴道:“怕不是觉得棋逢对手?”
王媛乜斜了萧绍一眼,没有搭话,随他们去吧,反正冷眼瞧着俩孩子像是商量好一样,平时玩的东西从不重样,也不知在长乐宫都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