敄被两人突然露出的危险一面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王琰苦笑一声,道:“大兄并未说错什么,是我和阿姊不敢相信罢了。”
从小到大阿耶都告诉他们本朝皇室不似秦汉,夫妻和睦兄友弟恭,虽有摩擦却不会伤了情分,如今如今骤然听闻宣武帝使手段暗害发妻,实在是难以置信。
可他们又没有办法否认这种可能。
用生育来拖垮陈皇后的身体,此计不可谓不毒。
陈皇后年事已高,不管是堕胎还是生育,对于身体的伤害都是极大,只看如今这椒房独宠的架势,一旦宣武帝在陈皇后的避孕药上动点手脚,就算陈皇后生孩子的时候没有难产血崩,也会身体受损寿数不长。
子矜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莫名的干涩,“阿婆,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吧?
“莫不是在顺水推舟?”
王琰还是不相信陈皇后会这么容易就被宣武帝打压下去,可高龄生育的风险陈皇后不会不知,如果宣武帝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狠下杀手,她极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可仔细算算,陈皇后的生育频率确实不对劲。
朝中的女官很少会有人想陈皇后一样频繁生育,一般都是两胎,至多三胎,有的女将更是只生一个,如陈皇后一样四子三女的可谓是极少,甚至许多在家中专门操持中馈的妇人都没有陈皇后生的多。
过多的生育会拖累仕途,这几乎是所有女官的共识。
即使陈皇后和一般的官员不一样,也一定不会喜欢频繁的生育。
萧敄见他们越想越离谱,干脆出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路,“我不过白说了一句,就惹得你们诸多猜测,万一是皇后殿下对陛下用情至深才心甘情愿的给陛下孕育子嗣呢?凡事多往好处想想,你们还小呢,想得太多小心以后长不高。”
子矜趴在桌子上,无力道:“就是,就算咱们知道了什么,不也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何必追根究底自寻烦恼。”
做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傻子多好。
王琰亦是无奈,只能叮嘱道:“今日之事莫要与外人多言,阿耶阿娘问起也不要说,不管咱们想的是对是错,说出去都会招来祸患。”
“放心,我们都不是多嘴的人。”
子矜颓唐的晃了晃手,陛下和皇后的爱恨纠葛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小辈操心,他们去推敲其中的诡异之处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崔让给他们讲完《齐律》和《制诰》之后就不再讲其它东西,而是结合时事给他们分析背后用意。
长此以往,他们也养成了凡事多思的习惯,听到时政总是忍不住去分析背后的用意和牵扯的利益。
感情和理智在崔让的教导下被人为的割裂开,足以让他们两个保持足够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