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力度,蜷缩着滚在散架的门扉上,被凸起的木刺又扎伤了皮肤。
一保养得夷雪肌,透着星星点点的血,狼狈不堪。
凌云汉想起被同僚戳脊梁骨的窘迫,咬牙道“花克慧,你是远嫁,从绍薪燕京一个来回,你的尸早就**。
本将会为你守孝一载,之后再续弦,给你最后的体面!”
“你要杀妻?”花克慧嘴唇翕动。
凌云汉沉声,道“不灭口,留你回燕京毁了本将的家业、仕途?”
“克慧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夫君就饶恕克慧这次吧!”
花克慧从惊愕气怒中缓过神,连连磕头讨饶。
凌云汉垂着眼帘,声音无波,不怒不急。
“我凌府不如花府尊贵,都是粗人,是武夫,但也是知道好赖不是,你名声毁尽,更是被数万万野男人看光子,成为整个大眀的笑话。
就是稍微有点骨气的女子,也早就自行了断啦!
可你被平母宠得不知高地厚,愣是不知礼义廉耻,那就由本将亲自送你最后一程吧!”
“疼!我肚子疼……好疼!”
雨水洇湿了花克慧的红牡丹襦裙,从裙裾下流淌出一条血水。
凌云汉攥紧拳头,又放开。
真是讽刺,盼了三年的子嗣,竟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虎毒尚不食子,凌云汉招来府医给花克慧医治,用了最好的药材,给她看诊,又摆出一副深意重的模样。
不遂人愿,傍晚时,花克慧还是产了。
她被凌云汉的杀意吓怕了,不顾体,当夜就偷摸的从角门跑掉。
当凌云汉发现妻子逃跑,已经是转,气得他把守夜的家奴通通杖保
紧接着,又亲自带着人马追了出来。
倘若自己要杀妻之事,被花尚书得知,依着那份孺慕之,定会告到圣人面前,待时后果不堪设想。
凌云汉按照回京路线一直寻找,可却连个影子都为曾发现。
反而遇见回余姚的冀漾等人。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凌云汉用长枪挑开车帏,就见冀漾和“书童”正在对弈。
冀漾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薄唇轻启,道“凌将军这是追着倭寇到了余姚?”
“冀童生,本将怀疑你私通倭寇,速速下马车,例行检查!”
凌云汉有种被戳破之感,这让他很难堪。
“证据呢?”
冀漾低沉的声音响起,毫无波澜。
“无凭无据的,凌将军就想给冀某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凌云汉面对这个病秧子,心里头莫名的发凉,从后心就冒寒气,连周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武人面对强敌的本能。
他垂下眼帘,敛去瞳珠里的复杂,道“本将你是,你就是!”
“来人啊!把尔等拿下!”
兵士齐齐围了上来。
冀漾淡漠地瞧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凌将军可知,您的夫人已经上了官路,往燕京去了。”
陡然,凌云汉神僵住,脸色由青转白,十分难堪。
他盯着冀漾,半晌不出话。
最后,呵斥道“你是什么份,竟敢同本将如此话?”
“今听到唱曲的,有人不仅杀妻,连腹中的骨都不顾及,一尸两命,好不凄惨。
凌将军,您这种人是否可恨?”
冀漾眉梢眼角透着漫不经心的凉薄,明明一副病秧子有气无力的模样,却偏偏令战场上下来的将军心生畏惧。
武人皆知,这种在无形中,散发出的戾气,才是最可怕的。
“下人俱言,这位将军心狠手辣,您,倘若这个将军要是再把有过节的书生,给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起来,打杀了,会不会……更加惹人遐想?”
冀漾轻言慢语,透着些许的奚落,不经意间,周散发的戾气更强了几分。
凌云汉心头弥漫着恐慌,且越发浓重,他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对方,不成想却被揪出痛脚。
而且他有预感,此时再不走,就真的再也无法离开了。
于是,他识时务的径直拂袖离去。
握着宝剑的双手,早已冷汗浸透,无声地诉着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