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又不能不放人,只得点头同意,而韩增与赵充国征得圣意之后,一溜烟的功夫,便出了皇宫,整理还未卸下的行囊,又打算上路了。
韩增趁着回府前的时间去了一趟霍府,此次离去,实乃情急之下的决定,此事看似只为一个谥号而已,却是刘病已与满朝大臣之争,以韩增的性格自是不愿意参与其中,如此虽无功,却也不会有过,在朝中处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况乎此次明摆着是刘病已无理,人家是陛下自不能说什么,如此情况,自是去边关避避为好。
韩增至霍府之时,霍光尚在内阁之中,霍显正巧也已出门,又因韩增的身份,霍府之人也不敢阻拦,只得让他进入府内,他又言是来寻霍成君的,下人自然向霍成君禀报。
霍成君听是韩增前来,咋还一惊,便往前厅而去,“你何时回来的,此次要呆多久?如此大胆来府上寻我,也不怕人误会了?”口中虽是责怪之言,面上仍是笑意盈盈,哪来的责怪之意。
“我这便走,来此不过与你辞个行,还有几句话要嘱咐。”韩增一脸正色,看不出喜怒。
霍成君却是被他这话惊着了,“韩增,我非此意,你方来,何必急着离开!”霍成君赶忙解释,一句笑语,若让他因此离开,还真是不值。
“我自知你,亦非戏言,朝中之事,我估摸你还不知,今日临行前来,一是与你打个招呼;二是给你通个信。”
韩增如此一说,霍成君便也知晓他此言非虚,不过心头更为着急,他回来本是无意,可当日到当日回却非常事,又言是朝中之事,更是多了几分疑虑,“你且说,何事走得这般急?”此时,霍成君亦是慎重了不少。
韩增见四下无旁人,也就长话短说了,“成君,陛下追封谥号之事,怕是争执难免,以陛下之意,韦老定难同意,陛下若不让步,只怕双方会僵持不下,陛下本想我在朝中为他言,可此次陛下确实出格,我不好多言,便与赵将军言,匈奴来犯,要往边境视察,所以这便要收拾行囊,再回边关。”言至此,韩增不禁自嘲一笑,说白了,自己也是会挑时候,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端口回来,也只能继续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你特来嘱咐,可有何主意?这又是怎么回事?”韩增如此一说,霍成君倒是认为他不会什么主意都没有,来此跑一趟,说了有嘱咐,定然是真有其事。
“此事问你父亲便可,若真僵持难下,你父亲定是站在韦贤一方的,你可入宫寻皇后相问,她可有何法。”说罢,韩增便起身,“言尽于此,我该走了。”转身往霍府大门方向而去。
事情也确如韩增所料,刘病已未给刘进追封“皇考”,亲自向韦贤好言相劝,可惜韦贤是个视祖宗规矩如天大的人,对于刘病已的好言,压根听不进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谏,到最好与刘病已死磕着,甚至长跪于宣室前,望刘病已收回己见,而刘病已在这桩事上却不愿让步,任凭韦贤如何跪,也不愿倒退一步,君臣就此焦灼。
霍光的心也随着他们之间的僵持,而愈发烦躁,这两人若都不退让,追封之事定然无法完结,而处于规矩,霍光是站在韦贤这边的,就连邴吉这回也无法为刘病已辩驳什么,“皇考”二字,牵扯着实太大;既想让刘病已退步,可刘病已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多言亦是无果。
有了韩增的提醒,霍光的焦虑霍成君皆看在眼里,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霍成君明白了韩增为何会让自己寻许平君,这是恐怕只有许平君的话,刘病已才愿意听进去,而此时,韦贤已经罢朝,霍成君深知,再耽搁下去,只怕会越挠越严重,于是带上刘病已赐予的令牌,打着寻上官幽朦的由头便入宫了。
霍成君至长乐宫时,恰巧作为太后师傅的夏侯胜也正在长乐宫中,而且许平君也在,这倒是省了霍成君在跑一趟的麻烦,不用霍成君讲,上官幽朦也早已得知朝中之事,也正是如此,今日夏侯胜才会在她宫中呆这般久,以至于让霍成君撞个正着。
相比上官幽朦,许平君在这之前还不知此事有多严重,今日听了夏侯胜之语,又有霍成君带来韦老生病难上朝之语,才知事情原来已到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