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等模样?
可眼下刘病已只能将这些事暂时搁置,先处理宫门前百姓之事,连忙蹲下身子,出手相扶,“师傅言重了,吾自是相信师傅对大汉朝的忠心的,百姓是无辜的,吾不想侍卫伤了他们,与吾一同去宫门看看吧。”
刘病已至宫门口接见百姓之时,除了三呼万岁的喊声,更触动心怀的是那哭天喊地的哀嚎声,一个个皆为赵广汉鸣不平,虽在刘病已的安慰劝说之下,民愤已有平息,可仍有人道,“小民留于世无益于天下,愿死换赵京兆活,使他来照管众人。”有了一人的开头,求饶之声便是此起彼伏地响着。
刘病已紧皱着双眉,对着百姓和善地道:“大家先起来,民意吾已知,此事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大家先回去等消息便是,守卫听旨,不得伤害百姓一人,否则吾必严惩!”刘病已这话至少安慰了这些赵广汉曾为他们做主之人,面面相觑后,又在张安世与守宫门之人的劝说之下慢慢散去。
“侯爷,陛下当真会饶了赵广汉,那魏相又会放手吗?”
“民心所向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么多百姓集结于宫门前,说得严重些便是威胁陛下;陛下若是饶了赵广汉,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使赵广汉入狱乃是他的误判,况臣下太得民心,也是帝王一大忌。”韩增了然一笑,琵琶却更觉疑惑。
“陛下不是答应会给百姓一个交待的吗?若是不放了赵广汉,这些百姓会就此作罢吗?”帝王当着百姓的话总不能反悔的。
“琵琶,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天真了,咱们这位陛下的手段了得,这些百姓会聚于宫门前,也是背后有人在操纵,今日陛下先应着,待人散去后自会命人详查此事,你觉得还有人敢将百姓召集于宫门前吗?况世上薄凉你也知道,赵广汉治罪后,不过多些叹息之声,祭奠之人,过些日子,自也被人遗忘了;不过,若非这一出,赵广汉凭着这些年的政绩,指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现在却是必死无疑了。”不论如何,赵广汉是个好官,是个耿直之人,偏偏因霍家之亡,对魏相芥蒂更深,恨不得将魏相一棒子打死,孰不知欲速则不达,好歹自身需正,不可留人把柄,赵广汉偏偏将这两个错误都犯了。
“可惜了这么个人,只是魏相该更得意了。”
“陛下不是糊涂之人,此事后,魏相怕也不敢嚣张了,只是平恩侯怎会这样糊涂,掺手这些事给自己不痛快,也给赵广汉添了难。”
韩增一语,琵琶一顿惊讶,“是平恩侯容许的?他与赵广汉之间又有何渊源?”
“他俩本无渊源,只是多了王家、史家、金家这些人在中间,便都串了起来,陛下定也察觉重用这些外戚之患了,朝中该有变化了。”韩增不出面,心里却清楚这背后捣鬼的人,也静看着好戏的上演。
果然如韩增之言,赵广汉被判腰斩弃市,百姓痛之,却也会有淡化一日;而朝廷上,刘病已亦警告了许史外戚与权势日大的魏相。
琵琶与霍成君唏嘘赵广汉之事时,霍成君却道:“如此说来,这事还要添上我一笔,当时父亲离世未久,赵广汉得知霍家擅自酿酒,便带着小吏冲入霍府,砸了酿酒的器具,又以刀斧斩门而去,当时母亲与我说后,我心中气不过,便与病已讲了此事,病已不忍我伤心,责问了赵广汉;可霍家出事后,他又为霍家说上了话,想来,当时是我不懂事,他许也是为了霍家不至到这样的田地,如今人去了,也是令人叹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多变啊。”回忆起来这些事还在眼前,可转头竟相隔三四年。
“韩增将置身事外,也不怕没了今日之尊?”
“莫说朝廷中这些事他不管,就连莎车国联合西域各国侵扰大汉,陛下命人出征平乱,他也举荐冯奉世去了,倒真是要做闲人了。”
“不是先前你还与我说莎车国与大汉方交好,怎么就开战了?”
“莎车臣民哪里知道万年就是个混世魔王,继位后,比咱们先前那位未足月的刘贺更为过分,甚至更为残暴,莎车的臣民自是受不了,纷纷反抗,前莎车王的弟弟又在此时自立为王,杀了万年,成了新的莎车王,却把一切怪在了大汉的头上,可好巧不巧,匈奴正攻打车师国,莎车国便与匈奴搭上了线,下一步,便是一同攻打乌孙与龟兹,解忧公主与龟兹王一同上书,请求大汉支援,才有了这场战事。”琵琶将韩增那边听来的俱与霍成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