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北边的尽头。数来数去,只见着五颗明亮的北斗七星。
突然,二哥和董喜才从稻场方向走了过来。他们径直往河边走去。
没过多久,他倆在河边洗完走了回来。
“赶紧喝点凉茶吧。”夏母起身倒了一大杯子凉茶,递给了董喜才。
董喜才湿着身子,没有坐下。他接过茶杯,“咕嘟咕嘟”一气把茶喝完。
“太晚了,我不坐了。”他嘀咕着,离开了。
夏滕看着他慢悠悠地走着,黑白的身影,幽灵般消失在视线中。
下半夜,天气转凉。大家各自搬着竹床,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大清早,夏滕在睡梦中被屋后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醒。他翻身起床,望见窗外有很多人聚在一起。他警觉有异,跑出家门,向人群聚集的仓库门口赶去。
来到仓库门口,挤进人群一看,夏滕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董喜才脸朝下,双腿直直叉开,趴在棉花堆上。
“他喝的是一六〇五。我这里面少了一瓶。”技术员夏臣满脸悲戚地说。他手上拿了个空的棕色玻璃瓶。
“怎么这么大的酒味?他是兑酒喝的?”组长老蔡狐疑地问。
这时,董喜才的新婚妻子抱着女儿跑了过来。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仓库门口的人群前,呼天抢地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远远地看着,唯恐避之不及,丝毫没有同情劝慰的意思。
“过得好好的,他怎么会自杀呢?”
“听说他那个东西不行。他媳妇不让他上床。”
“他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回家睡觉了。”
......
大家议论纷纷。夏滕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突然,董家老二董喜兵手上拿着一个棕色玻璃瓶,匆匆跑了过来。
“臣叔,你看看这个瓶子里面是不是农药?”
夏臣接过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
“这好像是一六〇五。那他喝的是什么?!”
“他可能是喝的酒吧?我早就闻到了好大的酒味!”
老蔡壮着胆子,走到四仰八叉的董喜才身边。他一把将他翻过身来。
“呀,他是喝了一瓶白酒!”老蔡用右手指在董喜才鼻子前试了试气息,高兴地喊了起来:“好像有气。赶紧叫医生来打吊针!”
大家把董喜才抬到了医院。
原来,董喜才结婚后,他的命根子不争气。新婚妻子抱怨后,他就没有回家睡觉。每天偷偷睡在仓库里。
时间一久,他觉得这样活得很窝囊。产生了自杀的念头。他在仓库的药箱里拿了一瓶一六〇五剧毒农药,撕去了标签,然后放回了家中。
当时,很多人将这种棕色玻璃瓶洗干净后,留在家里装酒或者装油。
无意中,董喜兵把一瓶散装白酒和哥哥偷偷放在神龛下面的农药,放在了一起。这酒是中秋节剩下的。要等到过年再喝。
黑夜中,董喜才把装酒的瓶拿到了仓库。然后,在唉声叹气,悲观绝望中一气把一瓶白酒喝下。他以为自己喝的,是像酒一样的一六〇五剧毒农药!他喝完,烂醉如泥躺倒在棉花堆上。他以为他死了。大家也以为他死了。
不久,董喜才从医院回来。医生也给他治好了命根子。
他妻子通过这次的惊吓,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一家三口从此和和睦睦,成为了一个幸福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