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坏消息

sp; “哈哈！——没事情，他是吓死的！”

    姚珂扶着小和尚站了起来，大笑着喊道。

    大和尚扶着小和尚慢慢走回家去。

    夏滕看天色已晚，告别了姚珂，一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七弯八拐地穿过七八个村庄，在天黑之前赶到主水河边，然后坐渡船过河，沿着主水河大堤走回家。

    他精神饱满。今天，在舅舅们家里，毫不客气地吃了五只新鲜的鸡腿，五块糍粑和五只荷包蛋！舅舅们家家都是按同样的标准招待外甥的。

    他随着人流，急匆匆赶到渡船，坐着木船过了河，来到了主水河农场一边的大堤上。现在离家只有七八公里路程。

    他今天是在地球的顶端绕了一个小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堤上行人莫名其妙的一个个消失了。眼前只是一片黯然的旷野，让恍然袭上夏滕的心头，他双脚机械地上下向前轮动着。

    突然，“嘀铃铃！——”从身后传来。

    “是你啊！拜年回来了？”

    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停在了夏滕身旁，车上人侧过脸来向夏滕打招呼。

    夏滕心中大喜，来人是以前中寨一同迁移到农场的夏雨儿。现在是二分场六队的会计。

    “给你拜个晚年！我从姚珂家回来。”

    他当然知道姚珂是谁。

    “这么晚了，你走回去要到乌漆麻黑的。我载你吧。”

    夏滕心都快要跳出来，兴奋地爬上了车后座。

    自行车左右摇摆着向前飞去。

    夜神用越来越浓的笔墨涂抹着大堤两岸的天空，并吹着单调的口哨送来阵阵的凉风。

    “哎呀，我吃不消。我的路太远，你还是慢慢走回去吧。”

    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夏雨儿扭过头，一脸歉意的表情从夜幕中袭来。

    夏滕愣了一下，马上跳下车来。

    “没事，我喜欢走夜路。你先去吧，谢谢你载我这么久，把你累坏了！”

    夏滕看着雨儿骑着车的身影慢慢摇摇晃晃越来越陌生的消失在眼前，他的心里升起了深深的失落感！

    他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地高声唱着流行的现代京剧，偶尔遇见路过的人影，快速地躲闪到路的一边。

    他知道路人以为遇到了鬼，至少这人神经不正常！

    他终于在黑夜走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艳阳高照，稻场传来了一阵阵欢笑声。初三也是在过大节！

    夏滕向热闹的人群走去。

    只见，夏华骑在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夏怀双手紧紧抓住车后座，向车歪倒的相反方向使劲掰扯着。

    “这是夏亮刚买的飞鸽牌自行车！”

    “据说，买车的票很难搞，本来想搞个永久的，结果只搞到飞鸽的。”

    “飞鸽也是名牌。不简单！”

    ......

    “夏滕，你也来试试，几下就可以学会。”

    夏华下了车，向夏滕招呼道。

    夏滕半推半就被夏怀扶上了车。他一上车，就憋了一口猛气“我一定要快快学会！”

    没跑上几圈，夏怀就松手了。夏滕独自骑着车做梦般地在稻场上飞了起来！

    当天下午，夏华夏怀和夏滕，都学会了飞车的绝招。

    骑着飞跑的车，突然双脚一蹬，从车上飞了下来，车稳稳地向前飞奔！

    当天晚上，夏滕的屁股火辣辣疼了一夜！

    ......

    寒假结束了。开学当天，校长宣布了教委的通知。

    “今年你们升高中的录取方法，以考试成绩为主，结合学校和农场领导推荐。所以，你们要以学习为主，德智体全面发展，这样才有机会升上高中！”

    “考试成绩不好，一切白搭！”

    夏滕心里欢呼着，一个头悬梁锥刺股的计划开始实施了。

    白天，上课时间，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他把每个课本书倒背如流。

    说实话，当时的课本确实简单！

    晚上，他用尼龙袋套在双腿上，防止蚊子叮咬。农场的蚊子们的个头和叮咬能力，在方圆几百里都是赫赫有名的！

    每天晚上，夏亮开动手扶拖拉机，带着小型发电机，为了夏华和夏滕，偷偷将二个小时的发电时间增加到三个小时。

    每家每户只允许一盏二十瓦的白炽灯。已经是实现了一半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农村人的梦想。

    二哥给夏滕用废弃的墨水瓶精心制作了一盏专用的煤油灯，每晚只需加三次煤油，就可以把夏滕照到天明。

    天亮后，夏滕鼻孔里面可以擦出一堆黑乎乎的煤油烟灰。

    七月份，终于熬到考试时间，夏滕心情轻松愉快地完成了考试。

    不久，消息传来，夏滕全校考试成绩第一名！

    升学应该是没有悬念。夏滕放下心，在家静候高中开学的佳音。

    眼看暑假就要结束，却没有任何学校的消息。突然一天，夏华收到了上高中的通知。

    不该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坏消息传来：夏滕没有升入高中！

    坏消息犹豫晴天霹雳，把夏滕和家人全部打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