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步点向上爬。”
崔智星提出了个好点子。
夏滕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收录机,打开了音乐。
迪斯科欢快的节奏,催促着他们的脚步飞快向山上跑去。
这个小收录机是姚珂答谢夏滕的礼物。
在建设完那栋在南湖边的二层小畜牧楼之后,姚珂赚到了二万元的第一桶金。
他用这二万元开道,打通了建设郊区的一栋区政府五层办公大楼的通道。
大楼开工之际,他炫耀式地邀请夏滕前往参观,并将120元钱送给夏滕,以答谢夏滕当初借他三十七元救命钱之恩。
夏滕用这笔钱买了一台盼望已久的小录音机。
这是在他上大三的时候的事情。
山越来越高,坡越来越陡。
随着迪斯科强烈的节奏声,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胆子越来越大。
爬过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千尺幢,又到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百尺峡。
那个年代,直插云天的台阶两边的铁链锈蚀斑斑,有的地方甚至断裂。
“不要抓铁链,那样走太慢。我们小跑着往上,脚踩稳,不要回头看。”
王骁珉告诉大家爬云梯的经验。
夏滕胆战心惊,但也只能豁出去了。
“这个地方每年都有人摔下去摔死的。去年西部师范学院的几个学生就是在这里摔死的。”
夏滕后悔一起跟来。他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样拼命的几个家伙!
夏滕的腿开始弹了一会钢琴,慢慢就跟上了迪斯科的节奏。
他终于学会了跑着登上百尺峡了。
上到峡顶,他回头向下看去,像是从天上看底下的人间一样,惊异万分的同时,有了一种无比自豪的成就感。
“我们要在早上六点之前赶到东峰看日出。现在是四点钟,还有两个小时。”
“夏滕,接着放迪斯科,我们跑步前进!”
“好的,幸亏我都是带的几盘迪斯科音乐。”
那个时候,正时兴跳迪斯科舞。
在闲暇之时,夏滕经常在寝室放着音乐,仿照着电视里的模样,胡乱地蹦哒扭动着身体,放松自己。
不到早上六点,他们已经跑到了东峰。
那个看日出的大石头上,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二十多人。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观日台。
他们六人挑选了一个空地,围坐了起来。
“快,喝点啤酒,吃点烧饼。”
他们带的只有啤酒,没有水。
啤酒极大地消除了他们的饥渴和疲劳。
黎明前的黑暗被东方的鱼肚白渐渐驱散。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把山脚前覆盖的雾幕染成一遍柔红。
祖国的大好河山,用最美的阳光装点出国庆的壮美景色。
六个凡人久久融醉在眼前的仙境之中。
西岳真美,祖国真美,地球真美!
“来西岳一趟,不枉此生也!”
吴亮对着东方的太阳,大声感叹。
夏滕也有同感。
一个小时后,观日台上的人们渐渐散去,六个人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观日台。
他们来到了“鹞子翻身”。
“这个地方看看就好,不要真的下去了。很危险,经常翻到下面摔死的。”
王骁珉警告道。
“小花,怎么样,敢不敢下?!”
崔智星急将花保正。
“你敢我就敢。”
“既然来了,下吧!”
崔智星不由分说,伏下身抓着铁链就往下爬,然后悠着链条在空中,跳到悬崖下的一个平台。
“夏滕,没事,下来吧!”
夏滕只得壮着胆子,抓住铁链,铁链在空中荡悠着,底下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夏滕把眼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屏住呼吸,纵身旋转跃下,像鹞子翻身一般,跳到两米远的平台上。
他这次真正体会到“鹞子翻身”的含义。
“哈哈,我就不下了,我怕下去了上不来。”
小花放弃了承诺。
鹞子翻身实际是下去困难,上来容易。
夏滕和崔智星爬了上去。
六个人拿出了捕虫网,在比较平坦的山坡上的草丛中,捕起了昆虫。
他们一边捕虫,一边向南峰走去。
下一个目的地是南峰的长空栈道。
中午时分,六个人来到南峰的南天门。
进到南天门,不远处就是闻名全球的第一奇险之地——长空栈道。
当时,夏滕还压根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险恶的名声。
他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进入到这个险地。
“这个地方是真的不能下去,我们在上面看看就好了。”
王骁珉真诚地奉劝道。
“不到长城非好汉。夏,我们继续!”
崔智星鼓励道。
“那你们要把身上口袋里的东西都要掏出来,下面的链条都是悬空的,任何东西掉出来了都不能管,手要抓牢!”
王骁珉自己一次也没有下去过。他也是听别人介绍的情况。
夏滕和崔智星从口袋掏出了所有东西。
崔智星在前,夏滕在后,慢慢沿着那锈迹斑斑的铁链上的小木板悬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大约下到悬崖峭壁之下二十多米,链条垂直向左延伸在峭壁之上。
脚下的三条小木板架在钉入倒悬的岩壁上的铁条上面。
人倒仰着紧贴在万丈悬崖绝壁之上,手抓着锈迹斑斑的铁链,脚尖踩着木板。
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夏滕走到中间,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不该带着松松垮垮的眼镜。
一旦眼镜掉落,会给自己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像是在和死神搏斗一样,横下一条心,向终点慢慢挪去。
像是走了二万五千里,他终于走到一个山洞前面。
这里就是长空栈道的创始人,西岳派第一代宗师元代高道贺志真的静修成仙之处——全真岩。
两人默不做声,不知是净仰高道的仙境,还是在沉思庆幸自己还活着来到了这个常人来不了的地方。
夏滕的心灵像是在外太空一般,得到了空无一切的升华!
原来虚无只有在千辛万苦的无妄之中拥有。
两人很顺利地沿原路返回到南天门。
“怎么样,险不险!”
吴亮轻描淡写地问道。
“还好,没什么。”
夏滕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下午,六个人在南峰的坡地的树林里采集昆虫标本。
晚上,六个人借宿在中峰的一间道庙之中。
庙里的一间大房子,四周用木板铺设成通铺,来西岳的游客晚上可以借宿在这里。
一间房里,三四十位男男女女,像摆柴火一样,顺着四周头朝里脚超外地睡在通铺上面。
当然,谁都没有脱衣服,都是乎乎地和衣而睡。
那个时候,西岳没有一间旅馆。
第二天,六个人起来,直奔西峰而去。
在劈山救母处的一个悬崖峭壁之上的一株孤零零的歪脖子松树上,夏滕和崔智星爬到树上,留下了让人羡慕的黑白照。
之后,他们去到北峰,浏览了解放西岳时,部队在绝壁从天而降的奇迹之地。
下午,他们开始下山,经过六个多小时的奔走,他们顺利到达西岳车站。
当天晚上,他们返回西农。
疲惫不堪的夏滕和崔智星,当夜睡得十分香甜。
第三天早上,夏滕从恶梦中惊醒。
“我也做了一晚上的恶梦!”
崔智星告诉夏滕。
之后,两人接连做了整整三个晚上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