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大嫂为夏滕和于茜在家乡举办了个力所能及的简单婚宴。
第二天,两人拜别老父老母和哥哥姐姐们,启程返回西农。
夏滕的工作,除了课题研究外,就是为学生上昆虫生态学实验课,最近还被指派为本系八三级毕业班的班主任。
正在夏滕专心致志做着课题研究和教学工作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几个年轻教师在一起聊天。
“夏滕,你怎么也不着急啊“其中一个老师问道。
“要我着什么急啊?”夏滕有点莫名其妙。
“别人的老婆都已经从农村调到学校来了,你怎么还没有动静?”
“谁的老婆调过来了?”
“还有谁啊,跟你一起留校的。”
“别人是本地人,夏滕是外地的肯定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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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滕脸上的肌肉开始不自觉地颤动了起来,但强忍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八六届研究生毕业,学校就两个留校名额,汪先生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给夏滕,另一个是农学系的程强。
程强是秦省本地人,妻子是农村的,夏滕觉得自己在调动问题上应该有优势。
夏滕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注意到程强和他妻子一起有说有笑在前往教师食堂。
后来证实,程强妻子二个月前就调到了学校,并分配到一个教师单间宿舍。
夏滕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交织在胸中熊熊烧了起来!
他第二天就找到学校人事部刘部长。
“刘部长,我提出的爱人调动申请怎么还没有消息?”
“哦,现在学校统一没有办理调动,要等。”
“那怎么程强的老婆调过来了?”
刘部长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眼光看着夏滕:
“哦,情况是这样的,他老婆是农村的,学校后勤需要人,所以调来了。”
“我老婆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本科生,为什么不能调来?”
“调来我们安排到哪里?不可能去搞后勤吧?”
“可以搞后勤啦,有什么不能做的,关键是要解决我们分居的问题。”
“现在跟我说也没有用,等以后再说吧。”
“那要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现在人事调动都冻结了,何时开启,谁也不清楚。”
夏滕气呼呼离开了学校人事部。
当天晚上,夏滕找到汪先生,把调动的事情汇报给他。
“我也听说学校的人事调动暂时冻结了。这样吧,我明天去找找李副校长,他跟我关系还不错。”
汪先生听完汇报,无可奈何地许诺道。
夏滕一听汪先生亲自出马,心里感到踏实许多。
第二天晚上,夏滕迫不及待地来到汪先生家,师母开门让他进了屋。
汪先生正在书桌上写着东西,他招呼夏滕坐下。
“我今天早上刚好碰到李副校长在校园早锻炼,跟他说了你的情况,叫他帮我这个忙。他跟人事部刘部长也打了招呼。我后来去找过刘部长,看来情况一样,目前人事冻结。他答应解冻后,第一个就是考虑你们于茜的调动问题。”
“奇怪,农学系程强的爱人是怎么调来的,我们怎么一点信息都没有?”
“他可能是冻结前调来的,别人是本地人,消息灵通。你们汪老师就只顾着搞科研教学,自己弟子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把夏滕留校又不能解决分居的问题,你这是害了他。”
师母在一旁抱怨起汪先生了。
“没有关系,我再等等吧。”
夏滕一看师母在气愤地抱怨,汪先生显得左右为难,赶紧起身告辞离开了。
不久,夏滕收到于茜的来信,催问调动一事,并告知自己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最好在三个月内把调动的事情解决,这样小孩出生之前两个人可以待在一起。
夏滕每日只能心急如焚。
又过了三个月,夏滕每天都盯着学校的调动解冻情况。
这天,他又得到准确消息,外系的比他早一届的一个留校研究生的妻子最近调进了学校。
他虽说毕业比夏滕早一年,但结婚却比夏滕要晚一年,是前几个月才结婚的,妻子也是本校刚毕业分走的大学生。据说是调进学校的一个实验室当实验员。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他们都是本地人。
“你是没有出过社会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你每次去找他们要拧点东西才行。像你这样谁给你办事?”同事中一位世故老到的老师建议夏滕。
“妈的,我凭什么给他们送东西,他们是给公家办事的。”
夏滕是个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之人,心想我能答应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就已经够可以的了,还要我求你们办事?
不求果然办不了事情。
“刘部长,你不是说人事调动解冻后第一个就考虑我老婆的调动问题吗?!”
夏滕理直气壮地质问学校人事部长。
“别人那是以前的遗留下来要解决的调动问题,跟你不一样,别人比你早一年毕业的。”
刘部长也理直气壮地带着不屑的口气回复夏滕。
“再者,人家是在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接收的实验室,我们只是负责办办手续而已。”
夏滕从刘部长的话中听出来了一点契机,满怀希望兴奋地离开了人事部。
夏滕再次找到汪先生,告诉他于茜已经怀孕半年多了,希望孩子出生前能调到一起。
他建议汪先生接受于茜在生态实验室做实验员,这样学校就能安排调动。
汪先生同意了夏滕的要求,他向学校提出增加一名实验员的申请。
眼看一切顺利,大功要告成。
天总是有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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