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法力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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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悬顶上有一块舌形巨石。巨石长逾十丈，从高崖顶端斜斜地伸出去，堪堪托着一座凉亭！

    此刻，就在那凉亭之内正端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清癯老者。

    老者面对朝阳，双目紧闭，双手结印置于膝上，鼻翼轻轻翕动，呼吸间竟能摄入朝曦红霞，吞吐清风晨雾！

    凉亭外，还恭恭敬敬地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长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一个则是肥头大耳的年轻小伙。

    二人自来到这凉亭之外，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静立不语，生怕打扰到凉亭之中的老者。

    良久，老者才微微睁眼，缓缓开口问道：“今日状况如何？”

    “回禀掌门，似是比去年又差了些。”中年男子眉头微皱，率先答道。

    “哦？”

    老者眼睛又睁开一分，声音中也终于显出一分烟火气。

    “日出之前，登顶天梯者，仅有一人。此人年已十八，根骨泛泛，资质平平，又全无气运福缘傍身，虽然习武多年，终究不堪造就，所以弟子便让他回去了。”

    中年男子说完，见老者没有反应，便又继续道：

    “山下此次有近千名新人待选，比往年又略少了一些。而且那些个不入流的宗门此番又来龙门镇上截流，只怕还是会有一两成新人要被他们游说了去。最终上山来的，可能只有七八百人。”

    “高师兄也不必太过焦心。”

    肥头大耳的年轻男子接过话头，安慰道：

    “我正道仙山，万里之内，一枝独秀！真正有才有志之人，必然知道该如何选择。能被那些不入流的宗门游说走的，都是些心志不坚，目光短浅之辈，似这等人，咱们不要也罢！”

    “朱师弟有所不知，那些宗门往年还只敢挑我们不要的，如今却是专向资质优异者下手，而且手段下作至极！本来资质优异者就一年比一年少，再被他们骗去一些的话，那我们今年只怕又要降格收人了！”

    被称作高师兄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满面担忧道。

    老者听完二人之言，略作沉默，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又问道：“时辰已近，可有派人前去接引？”

    “回禀掌门，弟子特地选了凤初境大弟子春又生和九师妹门下的水清浅二人前去负责勾引……呃，接引！此二人品貌俱佳，待人亲和，必然是能够胜任的！”

    高师兄这话说得自信满满，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

    老者听完，不知为何，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叹道：

    “唉……亿万年来，自各界飞升天界者犹如过江之鲤，与天地同寿者更是不计其数，天界其实早已不堪重负！下界飞升名额也已经明显在逐年缩减了！

    近些年来，凡间仙灵之气越发稀薄浑浊，洞天福地又尽为我等名门大宗所掌控。一般人若想飞升天界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再加上如今人心浮躁，世风不古！神仙正道式微，邪魔外道却盛！来求仙者渐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其实，老夫真正所虑者，是有人想要改变时局，酝酿一场天地大劫！天下五大神洲，东西南北四神洲皆已乱象丛生，只怕不消百年，我们中神洲也会步其后尘！唉，大劫将至啊！”

    “掌门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弟子敬服！不过大乱若起，对凡间自是浩劫，对我等下界仙门而言，却也不啻为是一个机会啊！世间若乱，必定有无数功德可修！天界若乱，岂不是会空出很多位置出来？”

    肥头大耳的朱师弟似乎天生就比较看得开，这回又安慰起老者来。

    “大劫之下，能留存已是造化，届时……”

    老者话说一半便闭口不言。双目聚起凌厉精光，极目远眺天边彤云，仿佛是要穿过它们，看到其下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良久，他才又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既负责此次择新，便去尽心操持吧。切记，莫要惹出什么乱子！今日恰好有其他仙门道友来访，莫要于客人面前失了我仙山颜面！”

    “是！掌门放心！我游普峰上下定会全力以赴办好此次择新！”

    “没错！一群毫无根基修为的稚子，闹不出什么乱子的！”

    二人信心满满地说完，又向老者行了一礼，这才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