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托恩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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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柜上杂七杂八地陈列着很多东西，真正用来摆书的不过只有一格，都是用塞加语书写的，她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书。而最上方则倒扣着一块板子，落了不少灰尘，根据那块板子后面的支架，她猜这大概是一个相框，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放照片。

    达贝卡还注意到，这个房间里有着两张椅子。床上除了折叠好的被子，还有两个枕头。可是看上去，这里应该只有那勒奇一个人住才对。

    那勒奇看了看达贝卡，又想了想，从书柜旁边的收纳箱里抱出一床被子放好。达贝卡看见，那个收纳箱底部还压着一些绘画工具。

    “那勒奇，你会画画吗？”她问。

    那勒奇刚把被子放在床上，听闻这句，疑惑地看向她：“不会啊，我画的很烂……而且，我也不喜欢画画。”她顺着达贝卡的视线看去，发现了收纳箱里的画板和颜料，“那些的话，不是我的东西。唔……那是玛图奇的东西吧，她喜欢画画来着。”

    “玛图奇？也是你的家人吗？”

    “是啊。”那勒奇理所当然地点头，“她……是我的妹妹喔，双胞胎妹妹。”

    “是嘛……”达贝卡理解那些成双成对的物件了，“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呢。她也是住在这里的吧？跟你一个房间。”

    “唔，是啊，以前是。”那勒奇关上收纳箱，踩在那上面够到了书柜顶端的相框，“这就是玛图奇。”

    果然那里面是有照片的，显然是她们小时候的样子。两个塞加族的女孩站在一起，一个拉着另一个的手笑得很开心，而她旁边的那个女孩看上去有点腼腆和安静。她们长得很像，眼睛都是茶色的。

    茶色的眼睛？达贝卡发现了什么，抬起头凝视着那勒奇。她是金色的眼睛，那样漂亮的颜色看一眼就绝对忘不掉。

    那勒奇不知道达贝卡的疑惑，盯着照片，突然冒出一句：“可是，玛图奇已经死了。不然，我真的很想把你介绍给她。”因为你们在某些方面出奇的一致。

    “死……了？”达贝卡缓慢地吐出这个不详的词，看向那勒奇，后者并没有露出多么伤心的神情。

    “很早的事了，毕竟她身体不大好，妈妈说她生下来就患有一种没办法治疗的病。也就我们三四岁时的事情吧……我记得那个时候还没有茶奈和朵奈。”那勒奇平静地陈述着这事实，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一样，“那天还挺冷的，风很大。”

    达贝卡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清楚，那勒奇究竟是把悲伤掩藏起来，还是因为那时年纪小而记忆模糊。这次，她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听见，就好像有谁把那勒奇的内心封闭了一般，并且无声地警告着，“你再这样下去是会被惩罚的”。

    直到莫乌奇过来敲门。他只是看了眼达贝卡，然后对那勒奇说：“族长有事找你，在客厅里等你。”

    “我知道了！”那勒奇立刻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活泼，赶紧放好照片，抱歉地冲达贝卡笑着，离开了房间。

    （“托恩牧”在塞加语中表示“神赐之所”，意为“神明庇佑的无灾无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