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掌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银票。既然对方执意如此,就当好聚好散吧。
向众人告别后,池非跟着陈帐房上了租来的马车。
马车上,那个木人桩至少占了一半的位置。
陈帐房没过见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就问池非这是什么。
池非不敢对陈帐房有所隐瞒,但也不好直接说是用来练拳的,只能告诉他这是用来锻练身体的东西。
陈帐房以为是他们村子里特有的物件,于是就没有再问下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东升米铺,池非想起这半年来的经历,不禁有种仿如昨日的感觉。
相比于半年前的一无所有,他现在不仅多了一种谋生的手段,还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
虽然其中有不愉快的事,但总体而言,他还是很庆幸有这样一段光阴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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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帐房朋友要出租的四合院位于城南葫芦街内,面积颇大,只是看上去有些残破和老旧。
这四合院比池非原来所住的小四合院要大得多,属于三进的房子。
里面有正经的倒座、垂花门、游廊、内院、东西厢房、南书房、正房、东西耳房、后罩房,是一个正统的三进四合院。
虽然是建在平民区内,但在京城拥有这样一幢四合院,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正如陈帐房所言,整个四合院是以分租的形式出租的,已经住着好几户人家。
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的正房和两边东西厢房早就被人租了,正房西耳房也有人住了。只有倒座房和后罩房还有不少空房。
按正统四合院的格局分布,倒座房和后罩房这两个地方是给下人们住的,天生就低人一等。所以除非手头紧张,否则一般人都不想租这种房间,觉得不吉利。对于清高的读书人来说更是完全不能接受,宁愿睡大街也不会去住。
屋主是一个身材不高、体形较胖的中年人,他称陈帐房为陈叔。他是陈帐房朋友的大儿子,姓蒋。平时就负责管理这幢四合院以及到月底的时候过来收租。
既然池非是陈帐房介绍过来的,蒋房东当然无任欢迎。
只是在说到房间的时候,他有些为难地说:“陈叔,实在不凑巧,南书房那间空房前两天刚租出去了,租客是一个读书人。现在剩下的只有倒座房和后罩房这两处地方还有空房,不知这位小兄弟愿不愿意住?”
陈帐房皱了一下眉头,对池非说:“如果你不想住的话,我们另找地方。在找到房子之前,你就先住在我那里。”
池非倒是无所谓,“先生不必麻烦了,我就住这里吧。我从不信这种忌讳,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由他住的地方来决定的。”
蒋房东听完不禁拍手称赞:“这位小兄弟说得好,说得通透。”
陈帐房也露出欣慰的眼神,“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就住这里吧。这段时间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店铺招帐房先生,有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多谢先生。”池非抱拳向了鞠了一躬。
“行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套虚礼。我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了吧?有事的话记得过去找我。你现在一个人住,平日门窗要锁好,万事小心。”
“是,先生。”
“小蒋,这小子以后就麻烦你多关照一下。”
“放心陈叔,我会的。”
陈帐房离开后,蒋房东给池非安排了后罩房最好的一间房,不仅清静,而且采光也好。
房租方面,收得比市价还低一些,每月二两银子。
因为是陈帐房介绍过来的,所以连押金也不收了。
池非立刻向他表示感谢,蒋房东客气一番笑呵呵地走了。
由于房间太久没人住,里面到处都铺着厚厚的灰尘。
池非找来几块破布弄湿后,把房间各处全都洗刷了一遍。
洗刷完再把地板也弄干净后,整个房间顿时焕然一新。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池非开始统计要添加的东西。
还好屋内本身就有一张木板床,所以床不用买了,只需要把床铺被子枕头之类的买一套就可以了。
书桌和椅子肯定要买,不然去哪里写稿?油灯也要买一盏。至于纸墨笔砚这些写稿用的东西还剩不少,暂时不用买新的。
另外毛巾、水桶、脸盆这些日常生活用品也是必须要买的。
还好他不打算在这里开伙,所以餐具炉灶什么的就不用买了,这里省了不少钱。
想好要买的东西后,他把所有钱都掏出来点算着。
虽然当了半年伙计,但真正开始领工钱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也就是九两银子。
其中订做木人桩花了一两半,买两套换洗衣服花了二两多,买笔墨纸砚花了大概4两左右,算下来几乎所剩无几,也就一两银子左右。
真正的大头是聚雅斋给的一百二十八两五钱的稿费。
其中二十两银票还给了刘掌柜,剩下的9两多银子当中,池非拿出三两多硬塞给了邓全。毕竟人家帮他寄信既出钱又出力,总要有所表示才行。
最后的支出,就是刚交给蒋房东,今个月的房租二两银子。
现在他全副家当,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四两。其中一百两是银票,四两是银子。
等把需要的东西买完后,估计这四两银子也没剩多少了。
还有平日三餐也是,既然不打算在这里开伙,那只能到外面吃,这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剩下的一百两看似不少,真用起来其实也不怎么经花。
果然京城居,大不易啊。这里的物价的确比其他地方高得多。
为了节省开支,池非决定除了床铺、被子、枕头、毛巾、水桶、脸盆这些日常生活用品买新的以外,其他例如书桌、椅子、油灯之类的物件就买二手的。
想好以后,池非趁着天色还亮,赶紧出去购物。
就这样,池非正式在这幢四合院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