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清亮的声音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被这一声给震住了,喧嚷声一时暂停了,都纷纷看过来。
春燕拦着道:“夫人,别过去。”
“没事。”沈舒禾走到前面,咽了下口水,硬着声音,说道:“乡亲们,我明白你们迫切想离开的心境,谁都怕死,我也怕死,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怕死就不顾陵州的死活,这里是我们的家。”
“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死。”
“对,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十万的裴家军怎么抵抗三十万敌军。”
沈舒禾沉静了几秒,语气从容淡定:“如若开了城门,让敌军的奸细跑了进来,或是把消息传递出去,到时候敌军攻进陵州,那大盛必是岌岌可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又能跑到哪里去,你们相信我,陵州城不会破的”
众人低下头,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他们总算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挑衅地道:“哼,说得好听,就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再说我们泱泱大盛岂是北夷能打垮的,你糊弄我们呢。”
“对,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管家见此番情景,忙道:“这是侯爷夫人,还能骗你们不成,听说大家为了出城闹事,特来劝说。”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年长者出来道:“你真的是侯爷夫人。”
“是。”
众人小声嘀咕着:“侯爷夫人也还在陵州。”
“前些年侯爷以八万裴家军退了北夷二十万大军,如今也不是没有可能再退敌。”
沈舒禾见此情景,知道事情总算控制住了,她笑着说道:“这位老伯,您且放心,侯爷一定会退敌的,我也会同大家一起守在这里。”
这时有个声音道:“夫人一个弱女子都有此勇气,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也是要和夫人并陵州城生死与共。”
“确实。”
一时之间,民心激昂,万众一心。
等人群都散去了,回到院子,春燕才发现沈舒禾的手心在滴血。
“夫人你的手。”
沈舒禾笑了一下,“没事,不过是破了点皮。”
春燕红了眼,道:“夫人最是怕疼了,这么大的伤口,定是疼死了,都怪我没保护好夫人。”
“好了,快去拿些布给我包扎一下。”
这几日裴瑾远操练兵马,严阵以待,已是几日不曾着家。
夜里,裴瑾远驾着马回到将军府,见大门被损坏,他微怔,皱眉想着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管家从里面走出来,见到裴瑾远,忙道:“侯爷,您回来了。”
裴瑾远凛声问道:“李叔,这大门怎么坏了。”
管家简约说了事情的始末。
裴瑾远进了屋里,见油灯下的沈舒禾正在打瞌睡,他过去轻轻的将人抱起。
睡梦中的沈舒禾被惊动,醒了过来,素手抬起,抚摸他的脸,“侯爷,你回来了。”
裴瑾远将她放下,抓过她的手,问道:“手怎么了?”
沈舒禾靠着他,温柔一笑:“没怎么,我不小心蹭破了点皮。”
裴谨远叹了口气,低语道:“何苦呢!”
沈舒禾只当没听到,抬手摸着他刚毅的脸庞,及一脸未经修饰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