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逸,天上落着点点星子,星辉灼灼散落一地银色,此时有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南方初冬季节所独有的一缕湿意,叫人忍不住收拢衣衫。
一道长长的乔木篱笆把一个小小的村庄围起来,鸡鸭都被关在笼子里,时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绯衣女子走近第一家住户,轻轻叩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肥胖高大的女人的脸。
“你找谁?”
肥胖女人见门口是个抱着小孩的漂亮女人,立刻提高了警惕:“你可别说是带着孩子来认爹的!我家官人眼光高得很,不可能好你这口!”
绯衣女子闻言连忙摇头:“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认亲的......这位婶子,您可是姓秋?”
肥胖女子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绯衣女子便将在酒家遇见她丈夫的事情说了一遍。
肥胖女子闻言露出一脸怒色,大骂一声道:“这该死的酒鬼,不就拌了几句嘴,宁可在尖嘴猴那什劳子破店喝酒,也不愿意着家!”
骂完之后又立刻换了一副和善些的面孔,对还立在门口的绯衣女子笑道:“妹子,大晚上的,你拖家带口,在外面也不容易,既然是我家官人说的,就快些进来吧。”
说着便侧身让绯衣女子进了屋。
她身后的月环儿见这女人一脸凶相,有些害怕,踌躇着不乐意进去,被绯衣女子瞪了一眼以后,又立刻迈着碎小的步伐走进了门。
屋子结构是木质的,面积不大,除了进门的客厅,里面还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睡人的,一个是厨房。
看四周陈设,就是一户普普通通的农户人家,唯有正厅墙面上挂着的一张巨大虎皮,很是张扬威武。
见绯衣女子的目光放在虎皮上,那肥胖女子憨厚一笑,解释道:“这虎皮是我官人亲自上山打的,说是可以除邪,我们村庄后面就是大邯山,山中多虎豹,还有贼寇出没,姑娘若是明日要路过那里,可是需得小心些!”
绯衣女子闻言连忙点头,抬手接过肥胖女子递过来的杯盏,道了声谢,却也不急着喝。
肥胖女子又招待三个人在椅子上坐下,又端出来一碟花生米。
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没什么零嘴,妹子不要嫌弃。”
绯衣女子连忙摇头:“已经很叨扰婶子了,妹妹怎么敢再嫌弃!”
于是那肥胖女子也在一边座下,她一会看看绯衣女子,一会看看月环儿,最后又小心翼翼瞅了一眼站在一边浑身冒着冷气的宇先生,不由心生猎奇,八卦道:
“妹子啊,我实在有些好奇,你身边这位小妹子这样憔悴,一看就是刚刚才生完了孩子,我看你们的衣衫打败叶不像穷苦人家出生,怎么这个时候不在家里修养,反而带着孩子在外面奔波呢!”
绯衣女子闻言目光微微闪烁,却是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爱抚怀中女婴,十分无奈道:
“婶子莫问了,若非是出于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这样呢。”
说完又示意一旁的宇先生从口袋里翻出几个铜板递过去,笑道:“婶子,妹妹我出门太过召集,身上带着的钱实在不多,眼下就这只能找出几个铜板了,您看着收吧!”
那肥胖女子的目光牢牢放在铜币上,嘴上却说着不好意思,连连摆手相拒,你来我往之后,终究还是推搡不过,“不情不愿”的收下了五个铜板。
“唉,这说好的是借住,怎么还好意思问你们收钱呢!”
肥胖女子脸上讪讪的,手掌却牢牢拽着钱币,她想了想,突然站起来,另一只手手拍拍衣摆,笑道:“哎呀,总也不能白拿你的钱,婶子去给你去蒸几个热馒头吧!”
“多谢婶子!”绯衣女子闻言离开露出感激之色。
先前在店家点的饭菜只够月环儿一个人吃,她自己和宇先生还饿着肚子呢。
这次出门,她只带着一床冬被和几件衣衫,至于钱财,段正擎临走前可是一个子都没有给!
绯衣女子其实与月环儿本人非亲非故,之所以照料她这样尽心,是因为月环儿是段敏的亲生母亲。
段敏就是她怀里的小婴儿,是段家目前唯有的后嗣。
自打燕玲珑流产以后,但凡是与段正擎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被她弄死了。
段正擎如今三十岁,膝下却没有一个子嗣!
绯衣女子名叫洛红玉,数年前,她母亲卖女还债,将从华山派学艺归来的洛红玉卖给了一个匪帮老大,洛红玉武艺虽然不错,却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来不及回师门报信,她就被那帮盗匪捉住了。
如果不是段正擎正好路过,英雄救美救下了她,她恐怕已经做了那盗匪的压寨夫人。
出于报恩,她就一直作为护卫守卫在了段正擎身边。
自从洛红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