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与白露一齐留在殿内守夜。盛长宁心思玲珑,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便由着她去了。
拔步床很大,今晚的被褥早就被莫女官使人换上了厚厚的夹层,足以让两人共眠。
凤栎显得格外开心,盛长宁怕她半夜滚下床底去,让她睡在了里面,此时她压着嗓音道:“阿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与我一齐安睡……”
盛长宁本想说,你小时候肯定没少与你母后睡的,你不过忘了罢了。
可她转念又一想,若是越后是位严苛的母亲,这般举动确是不会有的,她耳边听着凤栎略显激动地絮絮叨叨着,盛长宁把话咽下了喉中。
守时准点的,不多时盛长宁便深觉困意浓重,她最后瞧了眼盈盈跳跃有些昏暗的烛火,睡去的那片刻间,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凤栎咕哝了句什么。
可她实在抵挡不住突如而来的睡意,也来不及再问凤栎一句,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第二日,天边还雾蒙蒙地一片,盛长宁便已醒来。
实际上,时候已经不早了,只是冬日的昼短夜长,使得天亮都迟迟才来。
凤栎还在床上睡得沉,盛长宁起来后直接披着外氅去了外间,白露与元儿正在吩咐宫婢们准备热水。
“公主,您今日起得这样早,天气寒了下来,多睡会儿也是不碍事的。”白露上前一步为盛长宁理了理衣襟,又将兔毛大氅的系绳束紧,她一边轻声劝道。
盛长宁摇摇头,她起来了便不会再想睡了。
元儿在一边看着她们亲昵的举动,下意识便咬了下唇,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陪伴公主最久的,在潇湘阁那样的苦日子里,她都没有对公主生出离弃之心,可现在呢,公主得了陛下的欢喜,又获了封号,便要一脚将她这个旧人给踢了么?!
她真的好不甘心!白露不过是个连在公主面前说话都结巴的臭丫头,如今,不仅将她挤下了公主身边的位子,还要在她面前做样子?
是炫耀自己得了公主的欢喜么?还是又想在宫人面前挤兑自己?
想着这些,元儿的眼里忍不住地带上了一丝丝幽愤,与白露一齐起来的雨雁在她旁边,将元儿的神情举动看得清楚。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雨雁与黄鹂对着盛长宁她们,早已不再像初见时那样防备,此时,雨雁只冲盛长宁微微点点头,便转身进里间去看凤栎了。
元儿看着她离去,又瞧了盛长宁的面色一眼,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也像白露那样凑上前去,她一边为盛长宁理着裙摆,一边道:“公主,这人怎的对您这样不敬?她不过是个奴婢,居然也不向您行礼问安,一醒来就着急去见她主子,当真是……”
白露她诋毁不了,不过这个小宫女说说又没什么大碍,更何况这宫女就如她所说的那般,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公主该要知道了,还是她最懂主子的心!
白露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