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中,让朝廷看管我等!”
“为何如此?你这代价....”
“代价够大,才有资格要足够的利益!”沈富轻笑着说道,“沈富觉得,与其赚百姓的钱,不如依托朝廷,赚天下的钱!”
听到这里,夏侯元让算是大概明白了这个胖子的算计,他的目的并不是所谓的这条啊商路,这条水路,他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带着整个天狼商会成为国商。
最好的生意是朝廷的声音,不得不说李鍪的这个弟子,能力如何暂且不说,这心是真的够大的。
“既然如此,那边开始吧!”夏侯元让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让这个胖子开始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各种物资和粮草弄过来,同时也让他带来的漕运高手前来。
王景老先生研究了一辈子水运之事,但是实践起来,这群漕运弟子还是最好的,经验最强的。
有了沈富和他身后的天狼商会的支持,这次清理起来,倒是简单了很多,而且在王景的指挥之下,他们不单单是清理淤泥,更多的是扩展这河道和分支。
对于治理水患这种事情,正所谓是堵不如疏,面对年年都会爆发的洪水,单纯的堵上,只会让长生河更多的出现问题。
不如直接开展新的支流,当然这种支流并不是要和之前一样,看着哪里需要就直接挖开,那才是真的作孽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再次让长生河改道了,那么之前飞灵浦的事情就白折腾了。
王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将这里的水域情况摸得了然于胸,他对如何应对,如何操作非常的明白,在他的指挥之下,漕运之弟子给出具体的行动方案,然后有夏侯元让和夏侯楙带头,夏侯家和曹家的所有子弟主动下水,士卒紧随其后的动作下,快速的修整着这条分支河流。
同时沿着这条支流,王景快速的在四周做出小型的支流,让这里的河水能够灌溉到周围的村庄,并且还有有足够的循环,只有这个样子,他们这些农户再不会在旱情来临的时候,手足无措。
就这种情况之下,夏侯元让和王景以及沈富所带领的天狼商会进行了足足三个月的兴修水利。
三个月之前,夏侯元让虽然雄壮,但是也算是白净,穿上一身精铁盔甲,披上一条白色的大氅,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儒将风范,那模样虽然颇为普通甚至可以称之为老农。
但是穿戴好了也是很有风范的。
但是三个月过去了,如今的夏侯元让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如今的夏侯元让就算是穿上了盔甲,也仿佛是一个干苦力的劳工一样,平素里都是浑身上下灰扑扑的模样。
三个月几乎没有休息的劳作,他的身上足足起了两层皮,不断的下水,下水,让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变得很是古怪起来。
同时,这三个月的时间,整个云中郡的江河水域都让他走了一个遍,除了那最重要的,长生河的主干。
但是这三个月虽然没有开始对长生河的主干动手,但是他那所有的支流都已经被夏侯元让带人控制住了,这云中郡的无数百姓,在走出村子之后不远处,就可以看到一条小小的河流。
虽然还做不到完全不再为水源发愁,但是至少他们的日子要好过很多很多。
特别是,在三个月之后的盛夏之时,果然如同当初夏侯元让想到的那样,云中郡出现了旱情,算不得大旱这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当监天司说今年大旱的时候,夏侯元让的弹劾走账都已经到皇帝的案头了,用夏侯元让的话来说就是。
“要是按照监天司这群废物的办事儿效率,那真的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土地都他娘的要干了,才他娘的说今年有旱情,早他娘的干什么吃的?”
这封奏折让天狼的皇帝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让贴身的老太监诵读了一遍又一遍,直把那监天司的老臣给臊的头都抬不起来,连连高喊着请求乞骸骨,想要告老还乡。
老皇帝也没有犹豫,直接一声令下,这位在朝廷上吃了多少年闲饭的监天司就直接就当天卷铺盖卷回家了。
不过更加让朝廷庆幸的是,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夏侯元让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云中郡,几乎每一个城池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靠着和王景的搭档不但在扩宽河道,更是在将河道里面的水朝着百姓那里引去。
这才在旱情来临的时候,百姓们没有惊慌失措,有了足够的水源,这群已经饱受惊吓和痛苦的百姓,这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夏侯元让直接被众多百姓奉为神灵一些,云中郡就会是在一夜之间,有无数的百姓开始,自愿的给这个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的夏侯将军设立了一个个的生祠。
恩义将军夏侯元让,水仙先生王景,这都已经成为了这云中郡的百姓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些为百姓们修理河道的士卒,也受到了极大的尊敬,便是那些世家子弟,也仿佛是被人们记住了一样。
夏侯元让的亡妻所在之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人们祭祀的地方,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到飞灵浦附近,给当初埋葬在这里的那些士卒还有夏侯氏拜祭,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投胎。
在这种情况之下,夏侯元让终于在某一个清晨,顺理成章的一步踏入了金丹之境,本已经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做到的夏侯元让,就这么在某个清晨,仿佛刚刚睡醒一样的夏侯元让,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身体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脆响,最后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金丹之境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此时的夏侯元让带着和他同样都是满脸通红,浑身肌肉雄壮的十余万大军出现在的地方就是那已经安稳了许多,但是仍然波涛不断的长生河,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个目标了。
如今已经被无数的百姓戏称为水仙先生的王景老先生,此时就站在夏侯元让的旁边,看着那仍然十分湍急的长生河,轻声和夏侯元让说道。
“今年会有旱情,这是百年不遇的好机会,如今长生河的其他支流已经恢复了正常,只要这里的水域能够改回曾经的水道,然后加以巩固和修整的话,那么我等就能够再次看到平静的长生河了。”
“这河水....”
“已经好多了!”王景叹息了一声,“正所谓水火无情,曾经老夫看到过那狂躁的长生河,水流的湍急,让站在岸边的老夫都感觉到了心惊胆颤双腿酸软。
此时虽然依旧是十分的湍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靠着坚固的绳索,终归是还有办法立足的,换做之前,要是没有支流给它分担压力,没有旱情,现在站在这里你都感觉站不稳!”
夏侯元让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此时他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水,也是感觉到了这水火无情的真理,这种湍急的河水,这种气势,便是他亲自跳下去若是没有绳索拉拽,恐怕他也会有危险。
他夏侯元让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乎。
“夏侯楙!”夏侯元让这次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先让自己的儿子给后面的大军带一句话,“这一跳生死两难,家中妻儿老小尚在,若是有退缩者,这次本将绝不怪他!”
夏侯楙听完之后,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后面走去开始给那些士卒传令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夏侯元让听到了动静儿,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应该是回来了,夏侯元让转过身子,想要看看他的身后还剩下多少人,想来应该有不少人会离开吧,刚刚他可是听到了不少的声音,那是盔甲扔到地上的声音。
可是当夏侯元让回过头的时候,他愣住了。
十八万三千七百六十二名士卒,七十五名夏侯家子弟,三十九名曹家之人,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的盔甲的确是被扔了一地,但是他们此时一个个光着自己的膀子,然后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主将一声令下,然后毫不犹疑的跳下那长生河中。
“将军,带出来了一只好兵,好兵啊!”王景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十分的感慨,这群人最开始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王景更加的清楚,一群贪生怕死甚至于怕疼怕累的世家子弟。
一群靠着激将法才拼命的士卒,一群靠着长辈的训斥才继续下去的纨绔,如今成为了一群士卒,真正的士卒。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和夏侯元让一样,各种爆开的皮肤,通红的肤色,还有那笔直的脊梁,这就是他们给夏侯元让的回答,此时他们的腰间已经有了坚固的绳索,已经做好了跳下去的准备。
“请将军下令!”夏侯楙走到了自己父亲的面前,他很感激,感激士卒,感激族人,感激他们没有给自己的父亲丢脸,没有让这个执拗的老人感到失望。
“下水!”夏侯元让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最后的他,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下水!
将近二十万大军就在这一声令下,直接毫不犹豫的飞奔到了岸边,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下面跳了下去,绳索在空中画出来了一条美丽的弧线。
那些天狼商会的人,那些真正的水性十足的漕运弟子,看到了那湍急的河水之后他们就退缩了,他们看着这群水性没有一个能够和他们比的士卒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跳进了那长生河之中,一个个的发出来了惊叫之声。
士卒进入了长生河,那湍急的河水直接将他们带的四处摇晃,他们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却是完全都办不到,第一批下水的人,几乎直接被这河水弄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有很多人缠绕在了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士卒直接扛不住了,开始呛水,甚至开始挣扎了,等到将他们大部分人拉上来的时候,就这么一跳,就出现了数名士卒的伤亡,其他人也是颇为狼狈。
不过他们却是更加的关注那些已经留在长生河之中的同袍兄弟,他们已经在刚刚那么断的时间里面找到了如何的将自己稳定在湍急的河流之中的办法,同时也开始按照王景的吩咐,开始了对这河道进行清理。
而这个时候,这长生河之中第二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这长生河里面的各种水怪,在西河郡和他们云中郡连接的水路之中,还有一段路程是要经过苍茫大山的。
那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什么人也都有可能出现。
这河水之中也有着各种水怪的存在,虽然从水路去西河郡要安全的多,但是也不代表这就是那么的安全,这危险也是无处不在的。
此时就在这群士卒开始清理河道的时候,那长生河之中,终于出现了若隐若现的水怪的影子,而看着群家伙出现的目的,就是那些下面的士卒。
“将军!”一名校尉直接指着那水怪朝着还没有下水的夏侯元让喊了起来。
此时的夏侯元让的目的并不单纯是要下水了,他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自己麾下这群士卒的安全,在这里,能够在这长生河之中保证士卒安全的只有刚刚晋升为金丹修士的夏侯元让了。
“本将知道了!”夏侯元让也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水怪,在它们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冲杀了下去,当他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落到那校尉的耳中的时候,他已经用手中的长矛,直接一矛挑杀了一条怪鱼。
那怪鱼足足有过丈之长,十分的粗大,同时满口都是锋利的牙齿不说,那坚固的鳞片,那甚至都可以称之为锋利的尾巴,无一不说明这它的勇猛和厉害。
夏侯元让直接将它跳出来之后,就震碎了它的内脏,然后将这条死鱼扔上了岸让麾下士卒回头炖了它,同时手中长矛连连挥舞,那冲过来的各个水怪就灭与偶几个能够从他手中逃脱的。
夏侯元让脚踩着湍急的长生河,手中的长矛锋利无比,在那里凌空一站,当真如同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神一般,颇有勇武之风。
看到了自家将军已经稳定了局势,同时也给自己弄出来不少好东西,那些士卒也恢复了信心,再次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不过这一次他们找到了技巧,没有一窝蜂的跳下去,而是一个个的跳下去,然后努力的找到合适的地方之后,才跳下去下一个。
这样做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缺少了他们互相纠缠在一起的麻烦,相比较而言,要更加的有用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个的士卒,如同下饺子一样,不停的朝着岸边飞奔,然后飞扑而下,便是夏侯楙也没有犹豫,将绳索绑在岸边的一颗大树上面,然后毫不犹豫的飞扑了下去。
同时那些实在是不通水性的士卒也没有停下,他们有自己的活要干,这长生河想要恢复正常不单单是要跳下去清理河道,更多的是要让它便会之前的轨道,让他回到自己最开始的方位上去,同时在在这里面再次出现各种疏通用的支流。
而这些不需要下水的士卒,就是要去将那河道从新挖掘开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河水再次变回原来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的奋斗。
河水之中,不断得有人开始挣扎,呛水,甚至沉默下去。
夏侯元让此时已经顾不得救援这些士卒还有族人了,他的面前有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数不清的各种水怪,它们实力并不强大,但是在河流之中,这群水怪却是得天独厚,至少他身后的这些士卒是清理不小这些的。
夏侯元让的长矛不断的挥舞,不断的刺下去拔出来,刺下去拔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不断的往岸边甩些东西给他们大军改改口味,但是现在他虽然称补上手忙脚乱,但是也算得上是满心的焦急了。
而除了这个之外,这长生河似乎是有了神志一样,这河水突然变得再次湍急了三分,那河水上面,仿佛隐隐的都能够听到咆哮声一样,仿佛这长生河愤怒了。
这突然的咆哮和湍急,让这些士卒再次困难了数分之多。
不断的有士卒被拉拽上来,不断有人给他们进行救治和抢救,也不断的有人再也强救不回来了。
“我等,不是弱者!”一名士卒看着身边那些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的同袍,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双眼含着眼泪,直接大叫这再次跳了下去,跳入了河水之中。
他的大吼声,带动了很多人,有一名士卒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仰天大吼了一声。
“俺是个残废,但俺不是废人!”这名士卒是因为缺少了一条手臂不得已退了下来,在这里本想着给他一条活路,但是他却是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道路。
正如同他说的,他只是一个残疾,但是他不是一个废人。
水声涛涛,勇士,当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