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清光在纤指间流转。白卯奴暗自念诀唤醒了徐宣赞。
只觉脑仁儿一阵钝痛。耳畔有空索又颀长的簌簌萧音。徐宣赞下意识抬手去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见卯奴在看自己、薄唇含着浅笑:“娘子。我怎么睡着了。”声音疲惫。说话时坐了起來。
卯奴低低接口。柔荑搀扶住了徐宣赞的臂弯:“官人是太累了。來……”又扶着他重新躺下。曲身前探。抬指抚摸他清秀的墨色眉弯、辰星眼睑、高挺鼻梁、乖憨下颚。淡唇徐徐呢喃。“让我看看你。让我好好看看你。我的官人……”自顾自的。
卯奴这样的举止。使徐宣赞大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好看的。”顿顿的。复笑了笑。“怎么……娘子不认识我了。”
卯奴涓涓回之一笑。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依旧低缓温存:“不是不认识。是已然重新认识。”
面着她如此茕然的眉目神情。徐宣赞不由诧异:“娘子你今天说的话好奇怪。我怎么……我听不懂啊。”心下辗转。
白卯奴恍了下神。慌得又止了百端纠葛心思。漾了一个缓笑:“沒什么。”又抬眸。“官人。我们休息吧。”
夜色已然不浅了。徐宣赞定了一下。点头“嗯”了一声。只当娘子同自己一样。是困倦了。
红烛幻灭、帷幕轻晃。狭小的空间却包容了一昆仑暧昧静好。缱绻之感道不尽、说不出。到底。意难平……
了然了后果前因。便仿佛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红绡锦帐。二人一番**交融。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月下瑶台、相拥而眠。
。
白卯奴感觉自己置身于虚空之外的另一重空间。
这个空间好冰冷、好阴潮、好漆黑……沒有一丝温暖、沒有一点光斑。周围似乎全部都是生铁铸的围墙、又仿佛存在着无限大无限畅通的新的维度。在这埋天葬地的蚀骨黑暗中。似乎总有什么潜在的可怖性灵埋伏四野、醒醒的笑着……
白卯奴摸索着向前走。一步步迈的细碎。如潮的黑暗至使她不敢迎前。然而也正是这样的漆黑咳得她片刻都不敢停下:“官人。官人。。”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青儿。。”沒有人应。仿佛全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升天无道、遁地无门。
然而卯奴有修为傍身。。心里明白相由心造、境随心生。她止住步子、稳定了心神。深吁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的。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來……
可是沒用。凭她怎般竭力定住心神。凭她将佛号道号一切佛陀菩萨满天尊神全部诵念个尽。也依旧都走不出这漆黑的、隔绝一切的比死更加绝望的囹圄。
她开始害怕。那种全世界、甚至全昆仑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深浓恐惧瞬间侵袭了她的躯体、心魄、灵魂……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悲饮恨塞塞的闷堵在胸口里。欲哭哭不出、欲动不知该做何举措。
绝望。吞天噬地、埋山葬海的巨大绝望瞬息并进……
“你可知你即将万劫不复。”
当空里终于起了一点语声。仿如霹雳。
卯奴一个激灵。毛骨悚然间下意识猝地抬首。漆黑如死。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找不出。
“若还不懂得抽身。必然沦落恶道。”
又是一声。
这声音有些熟悉……倏然明白。是那日她下青城山之时。前來指引于她的那位老神仙。
“他日将死雷霆下、永世葬于峰山底。”
又是一句。语气一句比一句拔高。
干脆利落、狠厉无双。是最严肃的警告。
“若不知抽身。若沦陷**。若流离苦海不懂自拔。必然沦落地狱道。”
“他日将死雷霆下、永世葬于峰山底。”
“他日将死雷霆下、永世葬于峰山底。”
“他日将死雷霆下、永世葬于峰山底。”
……
严厉的威慑犹如一道道催心肝的符咒。白卯奴头痛欲裂。双手死死扣住太阳穴、捂住耳朵。身体缩作一团蜷曲打滚……
电光火石一睁目。她铮地一个起身坐起。
徐宣赞也在这时跟着被惊醒。亦坐起身子握住了白卯奴的手:“怎么了娘子。”语气慵懒里透着一股焦急。
黑暗视野渐次明亮起來。熟悉的月华、熟悉的床榻、熟悉的帘幕、还有身边人熟悉的体香……白卯奴适才稳了稳素乱不堪的心魄。侧眸抿笑:“沒事。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夜光剪了清辉映在她美丽绝伦的淑丽面孔上。有些惨兮兮的苍白。
“咳……”徐宣赞闻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适才放下了心。“娘子定是平日里累了。早些睡吧。”便又扶着卯奴重新躺下。
“嗯。”卯奴点一下头。乖顺的躺在了徐宣赞身边。抬手拥住了他。
徐宣赞任妻子环抱着自己。抬臂亦反将妻子拥住。唇兮挂着丝笑。重新阖目。
思君如满月。嗅着特有的、属于“家”的温馨气息。白卯奴万千杂绪昙然涣散。只觉无上安然。
方才那可怕的示警之梦。她不愿再去回想。诸多苦海素乱。她只恋着此时的片刻欢愉静好。
更漏深深。心境深深……
一滴清泪不动声色的淌过纤长的羽睫。一如那映扯出绝样弧度的微笑唇兮一样。沒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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