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坠子……时今你这头上、身上、脚上、手里,全部都是他家物件,你还说你无罪!”于此猝地叱了一嗓子,“你胆子真够大的,啊?偷盗了旁人的东西,居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公然出外,把我们做公差的当成那过眼的浮云,做什么全无忌惮!”
徐宣赞边听着言语,不觉渐渐呆滞下來,又一转念,被绑成粽子也依旧梗起脖子嘶喊:“差大哥你容解释容解释啊!”抿抿干裂的嘴角,“这一身行头并不曾是偷來的,你们一定搞错了!这天底下衣冠饰物岂单仅有一件?就不容别人与他家的相似了么?”
“呵。”这领头的只当他狡兔三窟,当空一挥手,“有什么话,你自去姑苏府厅上分说!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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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卯奴正倚着窗子学习人间的刺绣,闲闲然一副娴静美态。
这时便见青青飞也似的从那竹梯上急急的跑进门來,酥胸起伏,眉心深锁:“姐姐不好了,姐夫被抓了!”
“啊?”卯奴手中的苏绣“哗啦”一下滑到了地上。
青青已走到她身边,边平着胸口急气,边把那从坊间人处听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诉了白卯奴。
徐宣赞不明就里,可这一白一青二姊妹却是知道的打紧。
为他盗了华衣贵饰原是好心一片,谁想她们到底还是不太懂得人间的情态,不知该以何种脉络真正帮助徐宣赞。当初盗取官银一事已让徐宣赞吃了苦头,时今这突发之事又要让徐宣赞把这苦头给吃的尽了才罢休么?
细碎的阳光金波展展的铺陈在白卯奴冠绝的美面上,黛眉款颦,拉过青青细语徐言:“青儿,我们得想个法子。”
“姐姐!”青青一把甩开白卯奴,蹙眉敛目亦是急了,“都如此了,你还要想什么法子?我们赶紧动身去他姑苏府衙上去,把姐夫救出來!”
“青儿……”卯奴展眉,语气却急,“若贸然前去营救官人,恐怕会招來猜忌啊。”
青青煞是奈若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有什么法子啊?”杏眸软软一翻,几分带气。她行事一向利落干脆,素性不喜这诸多顾虑束缚。
白卯奴敛了眉目薄启汀口,自顾自的:“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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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宣赞就这样被押送往姑苏府衙,当即一通升堂问讯。
他原本就无辜,自是不知如何答复。又恐会给自家娘子招來祸患,便也一言未发。
那县太爷登时恼怒,原想对他施以刑法,又听师爷附耳,说起这徐宣赞原是从临安发配过來的,后又得了范院长、王主人的保释,脸面实在不小,唯恐有什么來头。
如此一番话,令这县太爷权且平下心气的压压脾气,略辗转片刻,吩咐差役且把徐宣赞监了,次日再做审理……
夜半又雨,当王主人锁了店铺大门准备归家时,转身便见一身玉色衣裙的白卯奴、并着绿罗宽褶裙的青青迎自己走过來。
借着雨夜昏惑的暗辉,依稀可见她二人面上一层阴霾悲伤。
“徐夫人……”王主人才小声一唤,白卯奴已二话不说,对着自己当地便是一跪。
这可唬住了素性宽厚的王主人:“夫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忙曲身去扶。
白卯奴借势也把身子起了,重新立定,由青青搀扶住:“求王主人救救我家官人!”含悲饮恨的一句,语气幽幽的、眸色又茕茕的。
“这……”王主人缓缓的背了一下身子,似在忖量。
徐宣赞被衙役带走一事,在不大的姑苏城不消半日便已传的沸沸扬扬,声声口口都只道是偷了谁的珠宝,惹上了大官司。王主人亦有耳闻,虽经了多日相处也是心存疑惑,可事实摆在眼前亦又奈何不得。
“主人家容禀!”白卯奴径自碎挪莲步行到王主人面前,与他直对着面一微曲身,“这事都怪小妇人。”于此起了些许嗫嚅,口吻软款低微,“我在与官人成婚之前,曾许嫁一张官人,只是未及过门他便重病去世。我家官人身上那些衣饰,乃是我先夫留给我的,后來我又转赠给了官人而已。”于此处哀声一叹,狭眸微挑,“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子事,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妹妹來求主人家想想法子救救官人!”愈说愈急,犀齿打起瑟瑟的颤。
“是啊主人家。”青青快步跑转过來,蹙眉焦声,“您想想法子救救姐夫吧!我们姊妹在姑苏无依无靠,真的是只能承望您了……”真挚款款不亚卯奴。
一番解释听在耳里,这王主人也大体知道了个囫囵事态。就着渐次微小下去的夜雨的光影,皱起两道带些老迈的浓黑眉心……
如此,徐宣赞这复次牢狱之难,最终王主人使了些钱财,将他再度保出在外。
就此,这一桩无妄之事才终算是给归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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