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自有一段参悟。不想再与法海纠缠。又借了理由想权且将他支走。“往去金山寺。也得待我回家告知我家娘子一声。”
“不能告知你娘子。”法海一喝。面色是极威严的。
“啊。”徐宣赞诧异。
法海沒有给他太多作想的时间。紧紧接口:“你还记不记得当日镇江金山寺一行。遇到的那些怪事。”带着些许沉淀的声音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不怒自威。
仅此一句。把徐宣赞成功的当地里一定。
法海凑近几步至他近前。。又继续道:“你是否有着诸多疑惑排解不得、寻不到答案和出处。”
上一句还未及化解。有些逼仄的又一句话紧接着袭來。徐宣赞微张口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的。他全部的心事。都被法海禅师一语说中。
金山寺大风、湖面疾驰而來的似虚似实的柳叶船、翻船沉湖、醒來后莫名其妙的躺在家中、娘子说一切都是一场梦、失忆一样半点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镇江回到姑苏的……那些压抑已久、隐忍不发的疑虑在彼一刻。具数被调动起來:“大师。”徐宣赞面露急色。。皱起眉头一把握住法海的手腕。“您可解我心中这诸多的疑惑。”
他的反应。法海了如指掌。平心静气的一颔首:“正是。”又转目接口。把徐宣赞后一席话堵在喉咙里不让他说出來。“你若想知道真相。便需依贫僧所言。不要见你娘子。现在就跟我走。”
“这……”徐宣赞原本清亮的双目渐渐起了一层雾霭。噙杂若许混沌迷茫。被什么罩住一般。
。
才刚近晌午十分。处在繁华地段的保安堂却早早的挂起了歇业的牌匾。大门紧锁、更无人气。
“怎么会这样。”。心绪狂乱。方寸大失。
一旁青青也是心急万分:“姐夫。姐夫。。”贴着门扇连连急唤徐宣赞。
“官人。。”卯奴亦且拍且唤。
然而店内空寂如野。一任这姊妹两个如何喊破了嗓子、拍烂了门扇。就是得不到哪怕一丝微弱的应答。
于白卯奴而言。现下里比命还重要的就是徐宣赞。这一点青青很是明白。故而。白卯奴可以大失方寸。青青却始终比她多了一份把持着的清明理性。也不再多话。运功隔着门板向店里看了一圈。须臾后止住卯奴:“姐姐。沒用的。”朱唇抿了下。“我看过了。店里沒有人。”
闻言落耳。这一次白卯奴是真的失落了全部的魂魄。只觉周身瘫软、四肢无力。软软的向后一个趔踞。被青青扶住:“官人。你究竟去了哪里……”樱唇榴齿嗫嚅低呢。
眼见姐姐这副情态。青青心里也不好受。一时却也诚不知该如何帮她助她。
这时忽见卯奴面色一恍。转目急对青青:“青儿。我们回家里看看。”
“嗯。”一句话提醒了青青。青青点头。跟着卯奴急往家中赶去。
纵知道未必可以寻到徐宣赞。可眼下能有这一丝希望、也诚然是好的。
。
却说这二姊妹急急赶到距离保安堂不远的宅院里。空空阔阔的庭院厢房依次找遍。也还是遍寻不到徐宣赞的踪影。
一番揪心急躁。二人渐觉体力不支。上了竹楼推开厢房小门。权且在绣墩上落身坐下稍歇。
“官人他能去哪里呢。”白卯奴纠葛着柳眉兀自叨念。“即便法海快过我们许多。他又如何能带走我官人。我官人如何会跟他走呢。”又一转念。“法海能把官人带去哪里。莫不成还能带去……金山寺。”眉心一个霍然压低。
“姐姐你看。。”于此同时。青青软目一瞥。刚好瞥见小几面上一封留书。
卯奴寻声去看。目光触及留书的同时。一颗心沒防狠狠一个抽痛。丝缕不祥之感霍然在心底里攒动氤氲……慌忙起身紧走过去。将那信擒在指间拆开來看。一张面目渐趋变了颜色。素白素白。又依稀泛起淡淡的青。
“姐姐怎么样。”一旁看着。青青也依稀有了个囫囵了然。忙不迭扯着卯奴衣角急急发问。
白卯奴缓缓抬首。一双盈眸失却了全部的星辰华彩。黯然之色慢然四起。连这声音都是支离破碎的、浑浑然无力的:“官人跟着法海。去了金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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