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不相信!
“沒关系的官人。”白卯奴噙了丝笑,“官人安然就好了。官人是为妻的天,有‘天’保护我,还能遇到什么事情!”
“娘子你待我真是太好了……”徐宣赞感动不迭,这是实话。
“喂,你们两个腻歪完了沒有!”只是这对夫妻显然忽略了断桥中央不止有他们两个人,青青终于忍无可忍的一个插话。
还好方才來往游人一见这三人似在吵架,且剑都亮出來了,都很自觉的绕了开去,不然可真是说不出的万分尴尬……
白卯奴敛了一下眸子,又继续道:“我们就这样來到了金山寺,念及官人你就在寺里,便邀了小和尚进去通报,寻官人一并还家。谁知……”于此扯了一个长长的叹息出來,“唉……那住持法师亲自出來迎我,说官人你不愿跟我回去,要休了我,留在金山寺修行。”
“呵。”青青依旧不太善意的接口,“还真是亲自來‘迎’的!”
徐宣赞咽了口唾沫。他心里自然明白所谓“迎”字,用在这里作何解释:“娘子,真的是那法海禅师他扣下我不让我走!好端端的,我怎么会说要休了娘子呢!”沉目继续,“当时那和尚同我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我知道他必然是在修行时走火入魔了,当下便要回去的。谁知他不让我走一直挽留!我正与他纠缠,忽然听到有侍者传话说你和小青來了,更是忙不迭的便要去找你。谁知他更狠,居然叫人把我反扭住!”说于此,一个咬牙切齿暗暗发狠。
“原來如此……”白卯奴径自一默,旋即抬眸,“是那和尚骗了我。”
“出家人,居然还会打这等诳语!”青青在一旁静静听着,也是不屑。俄顷换了温柔面目对徐宣赞,“姐夫,对不起啊,是我错怪你了。”小半年时间的相处,她已心知徐宣赞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他说是法海欺了自己与姐姐,那诚然是沒有错的。
“沒什么。”徐宣赞忽而变得有些沧缓及后怕,“还好我回想起与娘子之间的滴滴点点,便想來这西湖断桥故地重游。不然可就真的铸成大错、此生怕是难以再与娘子重逢了!”
“这么巧?”卯奴心下滑了一抹微微惊喜,“为妻也在黯然神伤间,想起了这与官人初相遇的西子湖断桥,适才來此走上一遭的。”
太多情话不消说尽、也不可能说尽。言于此,二人重又与彼此执手相视,如许深情在这西子湖畔荡荡漾漾,竟比那亘古温柔了不知多少个年头的湖水还要暧昧许多。
“娘子,不会的。我们不会离散。”徐宣赞凝目,“天会怜惜我们,就像这次一样。断桥重逢,是上天的指引、是上天的旨意,任是谁也抗拒不得。”
白卯奴看向徐宣赞的双眸里,缱绻的能滴出水來:“嗯。”柔然一笑,低了低头。
一阵风起,带起西子湖里些微潮凉的水汽。扑在面上、落在身上,怎么都是温存可喜。
“对了娘子。”就于此时,徐宣赞又忽地一皱眉头,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娘子你不是皈依了的居士么?那日小青在承天寺前戏弄那个江湖骗子时,我记得你跟我说起过的。”暗自寻思,“怎么,你的师父,嗯,却是一位道长呢?”
“嗯……”白卯奴一怔。
“这个……”青青也沒想到徐宣赞居然会问这个问題。这么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细枝末节,他都能够留意了去!着实无语。
有片刻的沉默,便见徐宣赞颔首沉眉目光混沌,似在暗自忖度思量。
卯奴看向青青那一边,也在与青青一同作想如何能再扯个幌子,把先前的这个谎话给编圆了。
“我明白了!”这两姊妹还沒想出法子,又见徐宣赞铮地一抬头,目色重归清朗。
“官人,你……明白什么了?”白卯奴问的小心。
“娘子,很简单嘛!”徐宣赞云淡风轻的笑笑,将白卯奴半拥在怀里,“你看啊,这佛道本一家!你师父虽是道士,可这也不代表你不能皈依佛门大德,去做居士嘛。主要看你跟谁有缘了,我说的可对?”
“是……”白卯奴一时有些糊涂,也不知徐宣赞说的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对对对!”青青素來机灵,赶忙接口应下徐宣赞,“姐夫说的对极了!”
“我就说嘛!”徐宣赞似解开了某个深奥谜題般的欢欣起來,心下顿时敞亮许多。
白卯奴莞尔一笑,也就由他糊里糊涂,她偷着乐便是了!
这个话題,就此算是半敷衍半遮挡的,这么过去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