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见势头不对,若再一味要求让她来给于昭安排婚事,反而会让于豪勒对她产生反感,所以便笑着说道:“三妹去得早,这是她的遗愿,老爷完成她的遗愿也是自然,我又岂会不理解呢!”
于豪勒点了点头,心想张氏这么多年在胶州,总算是学会了温顺。回头看着于昭说:“罢了,既然你母亲有遗言,这件事情便由我亲手去办。”
于昭依然泪眼婆娑,头抵着底面说:“阿昭多谢父亲。”
“你起来吧,地上凉。”于豪勒说罢,站了起来,看向谬氏说:“陪我一道去看看欣韵。”
谬氏本来坐着不敢出声,见于豪勒总算是要起身离开,连忙朝张氏欠了欠身,跟上前来扶着于豪勒的手。
他们两个离开后,于昭缓缓站起来,伸手用手帕擦擦眼睛,笑着看向张氏说:“阿昭多谢大夫人理解。”
张氏冷哼一声,跟于昭说:“且看看你父亲给你安排个什么亲事吧,别开心得太早。”
于昭朝她欠欠身说:“阿昭多谢大夫人忠告,婆婆身子不舒坦,阿昭先告退。”
目送着于昭转身离去,张氏恨恨地用力拍着扶手怒道:“阿昭这个贱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刚刚那是信口胡说,若不是怕老爷对我反感,我定不饶她。”
“娘何必这么生气,便且看爹爹会给她安排门什么样的亲事。”于梦起身走到张氏身后,伸手给她捏肩。
张氏伸手拍了拍于梦的手背,闭上眼睛享受女儿的巧手给她带来的舒适。
于昭出了朝安院,往梨香园走去,心中一直在想刚刚于豪勒说的话,于绽为什么抗拒成亲呢?她想,该不会他这么多年还放不下仲嫣吧。她都死那么多年了,连仲家都已经不在。
走着走着,梨香园已经走过头,于昭一抬头竟是站在于绽的院子门口。反正来都来了,便进去看看他在不在,顺便问一下他是什么原因要抗拒成亲的事情,他都十**不小了。
进了东贤园,整日跟在于绽身后的仆人便迎上来,笑嘻嘻地说:“大姑娘,来看望大公子么?”
于昭点点头问:“大兄在么?”
“在的在的。只是……”那仆人说着说着有点为难地挠挠头说:“大公子正独个儿在书房里头较劲儿呢。”
“他为何一个人在书房里头较劲儿?”于昭有些好奇地问道。
“也不知为何,就是这几日大公子从学堂回来便在书房里呆着,少出来走动。”那仆人说着说着轻轻摇头:“连送进去的饭都吃得少。”
于昭暗想。怪不得于绽这几日也少来找她说话,她还以为她没去书院便也跟他生疏了呢,原来是于绽自己心里有道坎没过去。“我去瞧瞧去。”
悄悄来到于绽的书房门口,书房门开着,她在外探头朝里看了看。见于绽正低头皱眉看着一本书,没一会儿便叹息一声,很明显是没把书本上的内容看进去。
于昭轻轻叹息,却被里面的于绽听了去,他抬头朝门口看来,见到原来是于昭站在门口。放下书本笑着说:“阿昭来了,进来吧。”
于昭抬脚进了书房,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问:“这几日老是没见着大兄,原来是躲在书房里不知想些什么。”
于绽笑着起身走到于昭对面坐下,倒了两杯茶后轻笑道:“我还能想什么,便是为先生前几日说的一句话而困扰而已。”
“大兄何不说来阿昭一起参详参详。”于昭端了茶杯轻抿,抬头看着于绽微微笑道。
“舍得。舍不得。”于绽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之后,挑挑眉轻轻摇头道:“这句话包含的意义太多。多到我都不知如何理解。”
于昭撅着嘴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大兄如何不理解?”
“我也不知,许是这段日子老夫人生病,所以我心中焦虑无法集中精神去想吧。”于绽说罢,轻轻叹口气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看着已经束发成年本该意气风发的男子,却为了某些事情而困扰,于昭心里暗暗不忍。于绽的郁结,从五年前就一直存在,他嘴上说想开了,其实际上只是把那件事情压到心底最深处,让他自己以为他已经放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昭看在眼里,又岂会不知道。听于豪勒说他抗拒成亲的事情,她便知道,他还放不下仲嫣。
“大兄……”于昭轻轻的淡淡地说:“可是还没放下对仲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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