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于昭别开头低着说:“若大兄不愿意帮阿昭,那么请不要把阿昭装晕倒之事说出去。”
于绽沉默了一阵,心想他若想如老夫人的愿掌握于府,就得跟张氏过招。如果能趁这次机会把张氏的一条臂膀除去,也不枉是一件好事。
他伸手揉了揉于昭的头发说:“阿昭是大兄最亲的妹子,大兄怎能不护着你?”
于昭抬头看着于绽,就知道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不管是什么原因,于绽一定会很乐意除掉康婆子。
果儿端着热水进来,于昭让她扶着春儿到旁边平时守夜的小隔间擦擦身体把衣衫换下,再上药。
果儿跟春儿两个进了隔间,于昭便躺回床上去闭上眼睛装睡。
等果儿跟春儿出来时,竹儿领着大夫进来了,大夫是于绽的仆人跟竹儿一起去请的,是于绽的心腹。
大夫一进门看到于绽,朝他行了行礼后,给于昭把了把脉嘶嘶地吸着气,然后抬头看着于绽目光透着疑问。大姑娘一点事儿都没有,只是额上有些微擦伤而已,却怎么昏迷不醒?
于绽笑着跟装睡的于昭说:“你醒来把,大夫是我的人。”
于昭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说:“大夫,需要您看诊的是我的丫鬟。”说罢,于昭又抱歉地说了句:“实在伤得很深,这才深夜装病请大夫来,请大夫见谅。”
大夫说了句:“哪里的话,治病救人是我们大夫的职责。”
于昭轻笑,起身叫来春儿。
果儿扶着春儿走出来,虽然擦洗过伤口,但是春儿整个人看起来却完全变了形。脸色有些发白,浑身也用不得力气,在果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那大夫在看到春儿之后,忍不住脸上抽了抽,低低叹道:“这谁下的手这么狠毒!好好的姑娘竟打成这般模样!”
于昭苦笑一声说:“大夫只是看到看见的,背上还有更多血淋淋是大夫看不见的。”
大夫叹了口气,把药箱放下之后给春儿把脉,然后再查看脸上跟手指上的伤口。
果儿见状说:“大夫,春儿这丫头的背上……皮肉都模糊了……还请大夫给春儿开止痛的药。”
大夫摇着头说:“这丫头伤得太深啊,伤口已经牵引到身体引发伤寒了。”
“大夫!”于昭有点担心,伤寒可不是什么小病,若只是皮肉伤的话,养上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但是伤寒却不然,这个时代医疗设备简陋,得伤寒再加上伤口发炎分分钟会因此送命。
“大姑娘您不用担心,老夫会给这丫头开药服下。”大夫说着,勉强一笑说:“伤口虽然重,好在这丫头体质好,若是像姑娘您这么虚弱的身子骨,早一命呜呼了。”
于绽一听,眉头一皱之间抬头看着于昭。张氏命人带走春儿去教训解气,在教训春儿时心里肯定想着要这么教训于昭,若是于昭打成这样,别说成亲,能不能活成都还不知道!
大夫说罢,走到书案坐下,唰唰在上头写下一个药方子递给果儿说:“你赶紧去抓药吧,煎了药尽快让这丫头喝下,还有我这儿有瓶药膏你每日睡前给她擦在患处。”
果儿接过那瓶药膏,欠了欠身说:“多谢大夫。”
“姑娘,奴婢先送春儿回去休息。”竹儿也欠了欠身,扶着春儿出了于昭的房间。
于绽看着竹儿离去,问于昭:“竹儿……你不打算追究?”
于昭叹了口气说:“她只不过是个丫鬟,我能追究什么呢!”
于绽点点头,轻笑着说道:“大夫医术高明,定会治好春儿的,只不过明日怕周子健没办法接走她了。”
于昭抬头看着于绽说:“大兄,回头你定要跟父亲说……”
知道于昭话里的意思,他抿嘴轻笑,说:“你放心吧。”说罢,他看了眼收拾好医药箱的大夫,笑着回头跟于昭说:“我送大夫出去,今天你也受累了,好好休息。”
于昭点头,目送着于绽跟大夫出了房间,她才回过神,浑身垮了下来般坐到床沿上。
康婆子这次便是插翅也难飞,她相信,只要事情关系到于李两府,于豪勒定不会对康婆子手下留情,哪怕她是张氏的人。
她等着,等着明天听到康婆子的最终结局。
今天累了一整天,她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背上手臂上隐隐传来痛楚,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