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回来时,客厅的两个人已经停了哭声,双双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宁婉怀里还紧紧抱着路铮,眼泪无声无息往下淌。
他轻叹口气,走过去,一手撑南桪脖子下,一手穿过膝盖,把人打横抱起。
南桪也不挣扎,乖乖倚在他怀里。
顾沉光低了声,对宁婉说:“很晚了,我先带南桪回去您自己保重身体。”
宁婉没有回话的心情,只轻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顾沉光转身要走,她突然想到什么,哑声开口:“等等。”
顾沉光转过来:“还有事么?”
宁婉沉默片刻,深呼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从一直紧紧护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顾沉光没接:“这是”
“他写给叶九的遗书。”
怀里的人忽然一颤,顾沉光手紧了紧,探手接过信封,递到南桪手中。
“多谢,那我们先走了。”
车里,南桪坐在副驾驶,打开手里的信。
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简单的一句话。
“小九,对不起。说好的彩凤嫁衣,不能给你了。”
小九。
南桪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母亲发烧,她守在病床前,听了整整一夜:“你不要小九了么”
将将止住的泪又冒了出来,南桪吸吸鼻子,泪光中扫到旁边人清俊好看的侧脸。心里一软,头倚上他的肩膀,轻声问:“我们去哪儿?”
“回家。”
————
顾沉光没有带她回顾家,而是直接开车回了两人之前的公寓。
开门进屋,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南桪先进去,看顾沉光低着头,沉默地借着外面的月光换鞋。
她小声喊:“顾沉光”
他正背对着她放鞋,闻言轻轻一愣,没有回头,一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嗯?”
“我很害怕。”
“怕什么?”细听,声音里带了隐忍的情绪,一不留神便要爆发。
“我没有爸爸了我妈妈已经不要我了,现在我爸爸也那我”
话未说完,一直沉默的人突然转过身来,动作迅速猛烈,带着焚烧一切的情感。
南桪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狠狠摁到了门上,再然后,他的气息逼近,唇上有温热的触感,不顾一切的抵上来,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轰”的一声,从头烧到脚。
南桪大睁着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眉眼,不可置信。
唇上的力道却渐渐温柔起来。紧咬着她下唇的齿放开,顾沉光舌尖轻轻探出,一遍遍轻扫着刚刚被自己咬出的痕迹。舌尖不厌其烦,描绘着她的唇形,从左边到右边,反反复复。触及的温软触感终于挣脱了内心最后一道枷锁,势如破竹,无可阻挡。
他看着面前人不知所措的瞳孔,含着她的唇微叹口气:“闭眼。”
那双眼睛立马死死闭紧,唯独黑长的睫毛在不住的颤抖。
他满意了,唇舌的力道却忍不住强势起来,舌尖用力抵开她的唇,反复扫过她的齿列,再想深入时,却发现过分紧张的人,双齿紧闭。
他呼吸沉重:“乖,别咬着牙。”
于是舌尖顺利抵进。渐渐地,攻城略地,肆意妄为。寻了她的小舌头,搅在一处,深入喉咙。甚至把她的小舌头带到自己嘴里,轻轻含着,咬住舌尖,不知满足的吮吸咂弄。
不知多久,一吻结束。他却还是不肯离开,唇抵着她的,呼吸沉沉。
他目光沉沉,望进她的眉眼里,刻进骨血。然后,沙哑的声线,一字一句:
“路南桪,我爱你。”
爱到这一生,从黑发垂髫到白发苍苍,我都心甘情愿求之不得,伴你左右。
“从十岁开始,我就在你身边,等你长大,一直到现在;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娶你,一辈子陪着你。所以,宝宝,不要怕,你有我,我永远陪着你。”
你总是在失去,所有亲人所有亲情。那我把我这一生,从年少到暮年,所有的感情都给你,够不够?
宝宝,从我决定余生要与你共度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比希望,余生能够尽早开始。
现在,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