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年后,左右打听、奔波的林冬川终于争取到了一个探监的机会,这简直跟婚庆没有两样。冬川早早地做了许多准备:带钱,带杏真喜欢吃的,带内外衣裤……最重要的,还要把小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哟,今天我们要去看妈妈喽!”
“爸爸,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爸爸,你告诉我的呀。”
“哦,敢情。小雪,你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女儿点头:“记得。”
冬川吃惊不小:“真的记得?”
“妈妈有件绿格子衣服,对不对?”
两年半了,小雪快六岁了。那个时候的事,她竟然还记得这么准确。冬川的鼻子突然一阵酸。杏真就没给自己买过几件衣服;女儿太思母了……
这一天,天气特别好。冬川带着女儿按照规定时间到了监狱门口。这监狱在县城再过去几公里路,不算特别远。他们搭了五、六站车就到了。在监狱门口,冬川碰到了其他一些探监的人。其中有个大嫂,额头满是皱纹,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她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显然是放着吃的。大嫂笑着对冬川说:“给孩子带点萝卜糕,他最爱吃了。”门口写着两个巨大的字“肃静”,冬川不便说什么,只能点头会意。
“耿大志的家属!”监狱长出来喊道。冬川身边的大嫂颤声喊了句“有!”,整整自己的头发,匆匆往里去。大约十分钟后,大嫂出来了,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红的。
冬川看着那大嫂,心里跟着激动,却冷不防前头一声喊:“黄杏真的家属!”
“有!”冬川赶紧拉起小雪,疾步前去。
“这边!”监狱长指着右边的门。
守门的人检查了冬川的袋子和衣服兜,进了门以后,通道两旁都有人守着。走到通道尽头,有人跟冬川指点道“一号窗口,二十分钟!”
一出通道门,一排窗户前站着探监的亲属们,他们正隔着窗和自己的久违的亲人相见。
第一个窗口是空的,冬川拉着小雪,直扑窗口。杏真就在那里,眼睛四处望着。
两年半没见妻子面,冬川心狂跳,泪横流。“杏真,杏真!”
小雪跟着叫:“妈妈,妈妈!”可窗户太高,她看不见。
“冬川!小雪!”带着哭腔的杏真把脸贴过来,手从玻璃窗底下伸了出来。她的手一下子就被冬川抓住了。夫妻俩经年而聚,隔窗对望,除了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外,竟说不出别的来。
“杏真,杏真你好吗?”冬川终于开口了。话一问出口他就自己回答:“傻问题啊,她能好得了吗?”
“妈妈,我看不见妈妈!”小雪在底下不干了。
“来,爸爸抱你看妈妈!”冬川一使劲,把女儿抱了起来。“快,握握妈妈的手!”
杏真两只手一起伸到窗外最远处,一手握着女儿的小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摸着女儿的头、脸和身体。“小雪!女儿,你长这么大了!爸爸辛苦了!还认得妈妈么?”小雪看着妈妈那苍凉的脸,尽管那额上的皱纹是她不认得的,她还是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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