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刚才听李肃提及赤兔,看在赤兔份上,便也答了。
“我如今为军中骑都尉也。你又如何?”
李肃闻言,故意露出诧异之色,答说:“奉先之才胜我百倍不止,竟只区区一个骑都尉,这丁建阳未免有些大材小用耶?我在董少府麾下,虽也立功不多,但董少府惜才爱才,却也当了个虎贲中郎将。”
吕布听话,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喘息变得浑重起来,浑身更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只怒瞪李肃,并不答话。
想当年在乡中时,吕布可是孩子中的霸王,就算李肃出身将门,却也因家道中落,见了吕布也要忌他三分。而在吕布眼里,当时的李肃也不过是他的跟班罢了。
“哼哼,这吕奉先果然和当年一样,看不得别人比他好,这性子也是与以往那般易怒,丝毫不见改进!”李肃见了,心中暗喜,表面却装着惋惜的样子,叹道:“诶!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言果真不假。倘若奉先与我同在董少府麾下,凭奉先的本领,恐怕如今已是名震天下,扬名立万,成为董少府辖下一方军阀,统领数万精兵,也是不在话下啊!”
吕布听话,蓦地眼神骤亮,猝是仰头狂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这张狗嘴里能蹦出什么象牙来,原来你在这故弄玄虚,却不过想要我投靠那董豺虎!!李志平,你还是像以往那般,只不过是个能甩甩嘴皮子的狗犬罢了!!”
狂妄桀骜的吕布,丝毫不给李肃颜面,嗤声奚落。李肃脸色连变,心头虽是忿怒不已,但却知身上重任,而且如果他此时乱了阵脚,能不能在这尊邪魅面前保住性命,还是未知之数。
“董少府雄踞三辅,称霸西凉,麾下精兵近有数十万众,且志向高远,礼贤下士,乃不世之明君。我才虽不如奉先,却甘愿为之狗犬。纵是如此,我却依旧受得重用,可奉先自小自命不凡,至今为何只不过一介都尉耶?”李肃跨前一步,舌剑唇枪,却也是毫不退让,与吕布那可怕的目光对视起来。
突兀,吕布邪异一笑,冷道:“那又如何!?董豺虎侵犯河东,意图倾覆天下,与朝廷作对,此可谓是作茧自缚!听说大将军的先锋军已破张济、胡轸两军,不久数万援兵就能赶到箕关。到时两军相合,我看董豺虎又能如何抵挡!?”
“我看却不一定。但若董少府是得当今陛下血书所诏,前往勤王,肃清外戚乱党,那又若何?”李肃却也一笑,悠悠而道。吕布听了不由眼睛一瞪,惊呼叫道:“你说什么!?”
李肃暗一咬牙,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冒险一番,遂是把怀中血书取出,示与吕布。当下夜色正黑,唯有月光照亮,吕布也看不清楚,忙是下马,急急冲来。那恐怕充满邪气的身姿猝然逼近,倒是把李肃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来,吕布已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血书,借着月光细看。
少时,连连变色的吕布,终于神色一稳,转头望向李肃,怒道:“尔等手上竟握有陛下血书,为何不早示之我义父!?”
李肃带着几分轻蔑味道一笑,说出的话,顿时让吕布一再变色。
“我主雄心大志岂是你能想之!丁建阳为人忠烈,但亦与那何屠夫交好,若早将示之,恐将生变。我主却又等那何屠夫率兵来到,阵脚未立,再暗中寻机示与,丁建阳必然兴师问罪,如此一来,两军相邻,一旦厮杀,必将大乱。我主再趁机起兵,宣以勤王之名,岂不能把两军皆收纳麾下耶!?到时候,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与我主争锋耶!?”
“好狠毒的计略,好可怕的董豺虎!”吕布听得心惊胆跳,但却也不知为何,浑身颇觉几丝亢奋,但很快面色又是一变,急问道:“那为何你主却又派人前往拦截彼方的先锋军?大将军的援兵早日到来,岂不更是有利?”
“哼,你却是不知。我主本教张济埋以伏兵,打算重挫其先锋军,一来打击并州军与何屠夫军的士气,二来却也可逼得何屠夫急于进军,更易行事。没想到却被马家小儿打乱了我主的计略!不过区区跳梁小丑,倒不足以影响大局!”李肃冷声说道,吕布闻言,方而醒悟,不由便沉吟下来,邪异眼眸烁烁发光。
正如李肃所言,一旦董卓能够收纳并州军和何进的大军,拥兵便足有四十余万众,再有他乃受天子血书所诏,那就反成了勤王义师,日后卧据中原,指领天下,天下各地诸侯恐怕都要怯服于其雄威之下!
吕布脑念电转,遂又想到,以自己的本领,若是投于董卓,只要他愿重用,必能成为一军之统帅。将来在董卓的势力支持之下,他率兵四面征战,攻城掠地,岂不易如反掌。这般一来,无需数年,他便能成为一方军阀,再过十年之后,甚至割地封王,也非不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