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我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又把腰牌攥回手里——尽管这个李深并没多么高大强壮,但要从我手里抢东西想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李深的眼中戒备陡生,这是我意料到的,但此时我必须拿出气势来:“怎么到我们手上的,李掌柜不清楚?也对,青楼里喝醉了酒自然是不记得的了,只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和相好的做了什么事呢?”
李深一听“青楼”、“相好的”这些字眼,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里满是怒意:“一派胡言!什么青楼什么相好?李某虽不说是什么多高风亮节的君子,但也不是流连烟花柳巷之人,况且李某已有心上人且定了亲,一个月后便要迎娶,如何还会在青楼找个相好的?你们如此污蔑李某名声,居心何在!”
“定亲?”阿楚失声道。
“正是。”李深答的毫不犹豫,伸手往桌上一指,“我正在打磨的便是我未婚妻的头面首饰。”
“那你平时可喜欢诗词歌赋一类的?”我追问道。
他连连摇头:“我一个工匠,哪里会懂这些。”
他答的快又毫不犹豫,实在不像扯谎。我与阿楚对视一眼,之前的推测有一些得到了印证,但旋即又发现多了更多疑点。
我朝他肃拜了一下:“李掌柜息怒,是冰然冒犯了,只是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您的话,我信。”见他脸色略有缓和,我接着道:
“看来,玉是李掌柜的玉,人却是另有其人。但我想此人或与李掌柜有过交集,我们已下定决心要找到此人,还须求李掌柜相助。”
李深见自己怀疑解除,说话也理直气壮起来:“你们两个未免太过嚣张,先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于我,现在又要我帮你们找人,我倒想问一句凭什么?”
我面不改色:“之前嚣张是为了知道您是否清白,让您帮忙则是因为,这双奇镇只有一个李镇平,而且这块腰牌他亲口承认是他所有!”
“腰牌是我们找人唯一的线索,所以即便您不是当事人,也绝不可能完全撇清关系。”
李深意识到了这点,之前的凌厉架势也弱了几分,阿楚见状立刻乘胜追击:“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着掌柜的了——我们的确是在帮一个青楼女子找她消失的情郎,烟花之地客来客往逢场作戏本是常事,不该太过较真。但这位情郎听说她有了自己的骨肉,前脚还口口声声说要为她赎身,后脚却给了她能同时要了她和孩子性命的药骗她喝下去!现在这人还不知去向,焉知是始乱终弃,还是畏罪潜逃?”
“并且,这个不见人影的“情郎”,还把李掌柜这块玉腰牌落在了那女子处”我补充了一句,又轻笑道:“如今这腰牌怎么到他手上的,我不知。而他是无意落下还是有意为之,我更不敢断言。”
李深果然大为震惊,我再进一步:“当日我们两个去晚一步,就是一尸两命的惨剧。这男人若是嫌弃她烟花女子的身份,不想要这孩子或还能理解,但下药欺骗,等同谋杀,留下玉佩,是想嫁祸于人,这两桩皆是重罪,必要让他伏法的!”
李深听了这前因后果,突然冲我们抱了抱拳:“想不到两位姑娘身为女子,竟有些侠义心肠。如此禽兽不如的男人,若是放他逍遥法外,也对不起李某的良心,况且李某既已牵涉此事,也得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便请二位带路去一趟舒五家,让我与那女子当面对质。
这李深倒也确实是一性情中人,见兹事体大,也顾不得做活了,与店中伙计扯了个“须得与客人详细商谈”的理由便跟着我们出了店门。我与阿楚被伙计“哇,大客户”的眼神注视中走出店门,只觉得尴尬万分。
回到舒五家,舒五娘见我和阿楚真的把李深带了来,心下大喜,一脸热情的迎上来“接待贵客”,我实在不想听两个生意人装模作样的打太极,借口为秋兰复诊上楼去了,阿楚倒是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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