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冰然她学过治疗内伤的针法,还有军医或许可以……对了对了,你认不认识那种内力特别深的高手可以运功疗伤啊!”
“沈大夫在哪!”
“顾将军带她回军营药帐了吧……”
顾辰逸的照夜玉狮子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加上他心中焦急,赶回军营时叶子启还未来得及同众人过来迎接,因此对沈冰然的情况一无所知。此时听得孙仲景的话,他拔腿就朝顾家军军营方向去了,行止中完全没了翩翩君子的文雅风度。
“哎,可沈冰然她晕过去了啊……”孙仲景还没说完,叶子启的身影便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在留着医馆和跟着去两个选择间纠结了一会,还是紧赶慢赶跟了过去。
顾辰逸将人带回药帐,众军医这两天好容易少了些工作量,正在说闲话帖药,见四少将军火急火燎闯进来俱吓了一跳,又发现昏迷在他怀里的人竟是与他们共事过的沈冰然,而且还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忙准备起疗伤的事来。顾辰逸在一边帮不上忙,又怕自己插手误了诊治,只能看着干着急。
郑军医见他这番光景,怕他急火攻心出事,刚想劝他出去等候,卫兵突然进来禀告道:
“四少将军,叶钦差想请沈大夫过去看诊,他说……”卫兵还未复述完叶子启的话,看到顾辰逸双眼血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立刻吓得噤声。
叶子启站在营门口,隔着药帐很远就听到了顾辰逸不耐烦的声音里满腔的怒火:“让他滚!”
他心知顾辰逸虽是习武之人,脾气却并不暴躁,眼下如此失态实在反常。但一想到陈安楚还躺在医馆里,他一咬牙越过门口守兵进营寻找药帐去了,守兵们皆清楚他的身份,加上这位素日温和的大人此时身上似乎有股杀意,他们亦不敢多加阻拦。
“少将军,你这样激动,会影响沈大夫疗伤的。”郑军医头一次见顾辰逸这般模样,忙上前劝道:“这样,少将军您先在帐外等,这么多军医看着沈大夫不会有事的,有任何情况我们都第一时间告诉您,可好?”
叶子启远远看到药帐便加快了步子,而比他脚步更快的是顾辰逸的长枪。他虽停住了脚步,明晃晃的枪尖还是在他喉头刺出一个红点来,细细的血线流进了领口。
脖上的疼痛很清晰的传过来,可叶子启却一步未退,脸上也无丝毫惧色。
“顾将军,借过。”
“现在没人可以出诊,还请叶钦差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顾将军为何不愿放沈大夫看诊?楚儿她等不起了!”最后一句话叶子启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要救人,那谁能让我的然儿好起来!”顾辰逸惨笑道:“你知道我见到她时她伤的有多重吗?”
“军营重地大肆喧哗,你们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药帐这边的动静自然没有逃不过顾烨的眼睛,他的声音里也少有的带上了怒火:“顾柏,你提着枪气势汹汹的是想做甚!”
见情况不对跑到英国公帅帐报信的孙仲景弱弱地从顾烨身后探出头来,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人一个是温文尔雅的钦差,一个是沉稳冷静的将军,如今却在顾家军这种纪律严明的地方不顾场合不顾身份针锋相对,他不由后悔没来得及扯住叶子启说明情况就让他跑过来了。
顾辰逸愤愤地放下枪,看到叶子启受了伤才惊觉自己刚才太过冲动。
叶子启也因顾辰逸的话明白了他的反常态度,他感到自己的言行确实不合时宜。
然而各自惦记着不同的人,一时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顾烨自然是被气得不轻——叶子启未得准许擅闯军营,顾辰逸则在大营内差点对朝廷命官行凶,这叫他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