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紧急,奶奶颤着小脚跑过去掐他的人中,我以为他没命了,谁知掐了一会,钱麻子的白眼下去,悠悠醒转了过来,看清是我们,他有气无力地指着墙角道“快把那坛子酒搬给我。”
我疑惑地望了奶奶一眼,心想再喝他准没命了。
谁知道奶奶却点头同意我去,在他屋子的角落里,果真有一坛子酒,入手沉沉地,我便搬了来,放在了他脚下。
钱麻子似乎放心了一点,开口道,“你身上的脏东西很厉害,估计是我嫌我多管闲事,报复我来了。”
我更加看不上钱麻子,还神人,一个阴邪的脏东西就弄得他要死要活的。
钱麻子慢慢将将那酒坛子封口处的红绳子扯掉,我看见酒坛子里有一把红色的木勺子,酒里面飘着发黄的木头块。
“你这酒里面啥东西啊,脏了吧唧的,能喝么?”
钱麻子不搭理我,颤抖着舀了一勺子仰头喝了,我看见那酒呈血红色,里面还有黑色的小虫子。
一闻我就知道是白酒,有一股极辛辣的呛味传出来,可那虫子在酒里却还活着,一顶一顶地游动,我心里直犯恶心。
钱麻子连着喝了五六勺子,仰头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好了些。
奶奶看钱麻子喝了酒,脸色悲悯地说,“还是以前的中的诅咒么?”
钱麻子点点头,神色颇有点沮丧,“七天痛一次,痛入骨髓啊,要不是有这棺材酒,我早就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棺材酒?我突然庆幸昨天他让我喝的只是香灰。
钱麻子神色萎靡地抬头看了看我,满口酒气地道,“臭娃惹到的这个怨灵真是厉害,这阴气竟然能勾动我身上的诅咒提前发作,我是弄不过了,赶紧喊你家老四回来吧。”
原来不是怨灵,而是诅咒让他这么狼狈,我只能重拾起对他的信心,告诉他给四叔打过电话了。
钱麻子点了点,闭目沉思了一会,“你们现在来找我,是想让我拖延下时间对吧?”
奶奶应了声,钱麻子头一顿,唉了一声道,“现在我是真不想沾染因果了。”
我以为他这是要不管了,谁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挥了一下手,“算了,谁让苏老爷子对我有恩呢,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成的话,能拖延两三天,要是不成,你们也别来找我了,到时候就是找我也没用。”
钱麻子似乎喝醉了,闭着眼睛说,“找一块黑猫骨,上面滴上臭娃两手的中指血,再缠上死人头发,最好是女性死者,放入密封一坛子,白蜡封口,在臭娃居住的方位,找屋角西北一处位置,往地下掘三尺三,在今天午时正中,由臭娃亲自掩埋,口中默念自己生辰八字三遍,这样再厉害的怨灵都会被骗过去,以为臭娃在那坛子里,不过这个方法最多坚持三天,三天后,中指血就会失去效用了。”
我本来对钱麻子一点敬畏都没有,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信了。
怀疑他喝酒后记不清楚,我又问了一遍,他讲的和上一遍一样,并且还多交代了一件事,那头发一半密封在坛子里,一半需要露出来。
见他说的郑重,奶奶也点了点头,“就算你这个方法管用,可上哪儿找黑猫骨和死人头发?”
钱麻子打了一个酒嗝,“黑猫骨我这有,在我供桌下面的那个木箱子里,臭娃去帮我拿过来。”
在他供桌下面果然有一个漆黑木头做成的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古怪的东西,铜灯、猫骨、牛皮、小鼓、奇怪的银刀、竟然还有两根长狗牙,一问钱麻子,正是四叔让我戴的黑狗牙,于是也一并问钱麻子要了来。
我记得问他是不是没煮过的狗牙。
他满嘴酒气地道,“当然,煮过的狗牙只配扔掉,没用的!”
原来还有这说法,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他死人头发去哪儿弄?
钱麻子醉醺醺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帮到这了!”
那酒甚是厉害,说完钱麻子似乎睡着了。
离开钱麻子家时,我问奶奶钱麻子中了什么诅咒。
奶奶说就是以前有人咒他,就和我们这泼妇骂街咒人差不多。
我显然不信,可奶奶不再跟我多说了。
到家之后我坐卧不安,难不成要去刨死人的坟,取死人的头发,毛头的姐姐倒是新死不久,头发这东西腐烂最慢,我本来可是去扒她的坟,可是扒坟要是被人知道了,估计会被毛头一家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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