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思白连忙道:“夫人,今早小人看陈七的伤口,那上面的痂竟然已经开始脱落了,而且经夫人照料的几个病患,伤口均没有出现肿胀化脓的现象,而且……而且身体也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小人寻思,夫人处理伤口的步骤跟小人相差无几,这又是为何呢?小人便立刻想到了,夫人给病患上药时,用的是自带的药膏,不知这种情况,可是跟夫人用的药膏有关?”
陈歌微微一愣。
原来是因为这点。
在抗生素还没发明出来的年代,微不足道的细菌往往是天地间最可怕的死神,便是医者积攒了再多处理伤口的法子,也万万想不到,有时候致命的不是表面的伤口,而是内里的细菌感染。
陈歌先前在吴燕那里疯狂地读了一大堆医书,自然知道,这个时代,人们还没有伤口感染的意识。
他们知道有时候受了伤,即便伤口经过了处理,人还是会无缘无故死去,也有些医者感知到了这跟体内的炎症有关,做出了一些治疗的尝试,但收效甚微。
于是,治病的过程就成了一场赌博,侥幸没有被感染的人得以活下去,一旦被感染了,也只能求神拜佛,祈求上苍开眼了。
陈歌自然没能耐光用药膏便完全断绝伤口感染的可能性,只是那个药膏是她自己调配的,里面加了杀菌消炎的药材,却是比旁的药膏,能在源头上更好地预防伤口感染的发生。
这个时代的医者虽然也会清洁伤口,但往往只停留在最普通的清洁层面上,鲜少有医者在处理伤口时便有杀菌消炎的意识。
现在常用的外敷药膏,也多是只有止血消肿的功效。
而且那个药膏经她精心调配,确实比寻常药膏的止血消肿效果更好,便是在现代,也是受人追捧的。
只是,这话要怎么跟他说?在现代,这个药膏犹且属于她的商业机密,这会儿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和盘托出。
陶思白见陈歌面露为难,立刻十分上道地道:“夫人,小人懂得,小人懂得!这药膏具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自然是不能随意告知旁人的,纵然小人确实很想知道。”
何止是想啊!简直是抓心挠肺,夜不能眠,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便是证明啊!
“可是,今早白军师溜达的时候见到了小人,询问小人怎么一大早便等在此处,小人便把药膏的事跟白军师说了,白军师也很是感兴趣的模样。
他走后没多久,便……便有一个兵士过来,跟小人说,若是夫人起来了,便告知夫人一声,君侯有请。”
陶大夫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彷如蚊呐,显然知道自己闯祸了。
他便是再好奇,也不可能逼着夫人把药方告诉他。
但,君侯可以啊!
这样一种有着神奇功效的药膏,对于一个军队的主帅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没有比常年在军队里行医的陶大夫更清楚了。
陈歌:“……”
这家伙,是特意来害她的吧?
若是魏远逼着她把药方交出来,她便是不想交也不行啊!
就在这时,陈歌脑中忽地掠过电光火石,心跳不自觉地慢慢加快。
这也许,反而是一个机会。
一个跟魏远谈判的机会,一个获得自由、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的机会!
这样想着,她不禁眼神微亮地看了一脸忐忑不安的陶大夫一眼,掩不住欣喜激动地道:“陶大夫,这回真是多亏你了!”
随即在陶大夫满脸懵逼的注视下,加快脚步,便往魏远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