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放肆了,侯夫人是您的亲妹妹,臣女本应该敬她三分的,可是侯府实在是欺臣女太甚,臣女见不得她们明明对不住臣女还要跟臣女耀武扬威的样子。”
顿了顿,她又微笑着跟皇后说:“皇后娘娘,其实臣女将谢倚之留在府上,也不全是为了跟侯府置气,臣女不是那等没分寸之人。臣女是见不得良才被埋没,见不得镇南侯太欺负人,才将谢倚之留下。”
“……”
皇后揉着眉心又无奈又好笑地望着秦青瑶。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嘴皮子还如此利索,每一句话都站在了理上,真真是让人又好气又拿她没办法。
皇后无奈道:“这怎么又跟镇南侯扯上关系了?他又怎么欺负人了?”
秦青瑶如实禀告。
“娘娘,谢倚之是满腹经纶的有才之士,他一心想考科举报效朝廷,可是,镇南侯怕他高中会叫人知道他是镇南侯的外室子,于是屡次阻拦。”
说到这儿,她皱紧眉头,满脸厌恶。
“三年前那一场科举,临考前几天镇南侯就命人将谢倚之锁死在房里,生生让他错过科举。而今年,两个月后又将迎来一场科举考试,可镇南侯前些日子已经命人去威胁过谢倚之了,说谢倚之若是敢去参考,就打断他的腿!”
她抬头看着皇后。
“娘娘,您说有这样的父亲,谢倚之他何其无辜,何其可怜?他是外室子,可做错事的人是镇南侯,并非他啊。他从未作奸犯科,前面那十七年他也从未跑到正室夫人和嫡子面前恶心人,更是从未惦记过侯府一文钱的财产,他只安安分分在自家小院里寒窗苦读,十几年如一日,他只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改变自己的人生。可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学成,终于看到了一丝丝曙光,他的生父却要毁掉他十几年的辛劳和期盼?毁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毁第二次,甚至还要打断他的腿毁了他一生——”
说到这儿,秦青瑶跪下了。
她弯腰磕头,额头贴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说。
“皇后娘娘,您说以己度人,若大皇子在外遇到这么个狠心无情的养父,轻描淡写就毁掉他十几年的努力和希望,您不心疼吗?”
她缓缓抬头,期待地看着皇后。
“自然,谢倚之身份卑贱,自不配跟大皇子相提并论。可他再卑贱,他也是皇上和皇后的子民,他是一心想要将自己满腹才学和满腔热血尽数献给朝廷的苦命人。”
皇后听到这些话,难得的沉默了。
她凝视着秦青瑶。
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有一张利嘴,这些话很容易就让她共情了。
外室子的确不招人待见,可如谢倚之这般从不跑到正室夫人面前作妖,自己安安分分念书想凭借自己本事出人头地挣个前程的外室子,却能让人怜悯。
她也是有儿子的人,一想到谢倚之一个小小的娃娃坐在桌前抱着书埋头苦学,深更半夜还在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咬牙拼命,她就没法不怜悯这个孩子。
外室子,外室子,做下错事让外室子出生的人是那些男人和甘愿做外室的女人啊,稚子何辜呢?
而且……
谢倚之应该的确如秦青瑶所说,是真正的良才美玉。
若谢倚之只是个绣花枕头酒囊饭袋,他要去参加科举,镇南侯根本懒得搭理。
镇南侯会如此威逼谢倚之,防备谢倚之,证明连镇南侯都承认了他谢倚之的确有高中的真本事。
不止皇后想到了这一点,侯夫人也想到了。
侯夫人瞳孔紧缩,心中发慌。
侯爷那么防备,恐怕那贱种当真有高中状元的本事!
不,绝对不可以!
若那贱种高中状元,一步步往上爬,做了高官,到时候她和忠儿在这个外室子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她怨毒地眯了眯眼,忽然看向秦青瑶!
她眼中光芒一闪,心中一个毒计瞬间诞生。
她要用秦青瑶来毁了谢倚之,她还要让秦青瑶这贱人失去清白,与极有可能是大皇子的傻子再无夫妻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