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
王子晏憋得满脸通红,还没等酝酿出个语言反击,就感到腿上的甲胄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扯,低头一看:
“倪大人?”
岑婧笑眯眯的凑上去,跟王子晏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有办法让镇远侯退兵。
看着岑婧那瘦弱单薄的小身板,王子晏犹豫再三,却又在岑远山越发放肆的叫骂声中失去了往日的定力。
狠狠点了点头。
“......蝙蝠身上绑鸡毛,你算什么鸟?!”
“......天黑路不平,爷说你不行!”
“......爷这老马不识归途,你这小人我必铲除!”
岑婧听着对面不断传来,那翻来覆去又不带重样的社会语录,内心多少还是有些许的复杂情绪。
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向对面走去,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位关门二弟子独特的小妙招——
只见岑远山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宽肩阔膀威严不减当年。
他头颅分明高昂,可眼神却实实在在的向下方努力瞥着,手中似乎还拿着一张......纸条?
“......人间正道是沧桑,爷劝你不要太嚣张!”
“......天热脾气躁!爷不微笑你......你......你!”
岑远山正激情高昂抑扬顿挫的整活,余光瞥见身前好像站了一个人。
抬眼望去,嘴里连珠炮似的语录都瞬间卡了壳,瞪大了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
岑婧冲着自家老爹尴尬的笑了笑,趁他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之前,抢先一步开口:
“久闻大名镇远侯,在下乃是东离边境军新任关都尉,倪......你叫我倪都尉就行。”
自己又当爹又当娘养在身边拉扯了十几年的闺女,别说如今是换了装扮。
就是扔进乱葬岗烧成灰,岑远山也能在无数人的灰堆里,准确的捡出岑婧炼成的舍利子。
听了她的话,再看着面前冲自己不断挤眉弄眼的闺女,岑远山心下当即就明白了几分。
“咳......咳咳......”
干咳两声将手里的白色纸条悄悄收进袖口,他立刻翻身下马,神神叨叨的围着岑婧转了三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站在她面前,端着一脸威严装模作样的开口:
“你......倪都尉?”
“正是,不知岑将军为何来我东离阵前叫板?”
岑婧冲他努力的使着眼色,也不管这老爹看没看懂,父女两人在两军阵前众目睽睽之下,打着也许对方都听不懂的哑谜。
“我......”
岑远山前后看了看,见两军将士们离得还远,遂尽力压低声音对她小声道:
“你这段日子上哪儿疯去了?要不是皇上跟我说你暂时安全,我都......”
在这种情况下,他见到失踪多时的女儿改头换面出现在别军的队伍中,还能稳下心神小声跟她说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说着说着,由于心中又气又急,一时间忘记压制音量,对着岑婧怒目而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
“你啊!你是要急死你爹啊?!”
说完,岑婧猛地回头看了看身后担忧万分,似乎下一秒就憋不住要打马上前的王子晏,回头对着心急如焚的岑远山就是一声怒吼:
“你再骂?!”
可表情跟语气却是截然相反,背对东离边境军,愁眉苦脸的面对着岑远山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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