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忍离去的灵魂

    苏黎世的四月，还是初春时节，冰雪融化，给人一丝冷意。

    沥川的墓地，是那样的幽静，小秋的手里捧着自己采摘的野菊花。

    沥川，我是小秋，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看到碑文，小秋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痛，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她错了。

    “沥川，原谅我的情不自禁，让我这五年的泪水流一下吧！”

    此刻的小秋，早已经泪如雨下。

    “沥川，他们都希望我忘了你，这五年，我努力的想忘掉你，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啊！”

    哭泣的小秋想把这五年的话都说给沥川。

    “沥川，原本我劝告自己，可以放下你，但允许我想念你。可是我错了，来到了苏黎世，到处都弥漫着你的气息，”

    “也许，我没遇到更好的书，也没去过比苏黎世更美的城市，更不用说比你更英俊的人吧！怎么办呢？沥川……”

    飘渺的空间里，沥川的灵魂看着泪流满面的爱人，早已心碎。

    他想用手去擦拭一下小秋脸上的泪痕，可是，那只无形的手，再也触摸不到小秋的脸颊了，恍然大悟，他只不过是一团没有消失的空气，带着它即将飘散的灵魂。

    沥川，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是我们的指纹戒指。

    还记得昆明那个做戒指的老伯吗？他可真逗，今年我遇到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我们是他看到最般配，最美的伴侣，所以做戒指的时候，偷偷的多做了一副，说什么有缘归还它的主人。

    小秋手上的指纹戒指闪了一下，一道白光冲向了云霄。

    沥川，是你吗？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你回我一下好吗？

    微风拂来，小秋好像感觉到空气中的伤感，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碑文，诉说着对沥川的思念。

    沥川，你还好吗？那边冷不，为什么五年来，你一次不出现在我的梦里，但我却总觉得你的存在。

    对了，你总是嘲笑我对绘画的愚笨，五年里，我学会了绘画，还学了设计，这样，我在翻译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给你打下手了。

    沥川，我要走了，我把你的20万还完了，连同那两套房子，我用你的名字建立了沥川基金，帮助那些贫困的大学生，是女大学生哦！

    小秋在墓碑前用手挖了一个坑，拿出了另一只指纹戒指，深深地埋在了那里。

    “沥川，没经过你的同意，我还是把你的这枚还给你吧！那上面有我的指纹哦！你太孤单了，我想让它陪伴着你。”

    看着小秋远去的背影，沥川早已经泪流满面，泪水落在了土壤里，慢慢地，渗透在那枚戒指上。

    当初的沥川，离开小秋如此决绝，可死去的沥川却如此执拗。

    他用尽全力保留着即将散去的魂魄，就怕有一天小秋来了，他看不到。

    小秋，最后让我再陪你逛一下苏黎世吧！城市的喧嚣，请你让我的魂魄保存到小秋离开。

    泪水浸湿了墓碑下那枚指纹戒指，一束强烈的光芒包围了沥川的灵魂。

    漫步在与沥川同行的鹅卵石街道上，小秋不断驻足，仿佛沥川就在身边，不仅哑然失笑。

    走过来一对推着孩子的年轻夫妇，小秋凝视着许久，沥川，如果你还活着，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也这么大了。

    第二次走进了这家牛排店，小秋要了一大份，吃着吃着，愣在了那里，沥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牛排吧！竟然花了1800，那次我们的薪水才1600。更可笑的是，那时候还以为你是司机，挪用公款呢！

    “小秋，我都记得，我怎么能忘呢！”对面的沥川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能吃的丫头。

    走进了那间宾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小秋闻了闻被子，她幻想着沥川的气息还在。

    不知不觉，小秋睡着了！

    看着小秋由于冷而蜷曲的身子，沥川努力地想拿条毯子给她盖上，但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苍白的脸孔。

    沥川又一次心碎。

    深夜里，小秋坐了起来，仰望苏黎世的夜空，沥川，你经常说你家乡的夜空，星光璀璨，很美，是真的耶！

    小秋养成了喝牛奶的习惯，看着嘴唇上沾满白色奶汁的小秋，沥川情不自禁想帮她擦拭，可是，那些都是徒劳，他怎么可能触摸到心爱的人呢！

    黎明到了，小秋就要离开了，看着熟睡的面孔，沥川不得不和她道别。

    小秋，永别了，希望你永远幸福！

    一滴清凉的泪水滴落在小秋无名指的戒指上……

    沥川，你在吗？我怎么感觉你在我身边，你在哪里，沥川……

    睡梦中，小秋惊醒了，第一次，沥川走进了小秋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