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放在唇边,微微抿了一小口。
韩太太也喝了。
这一口喝下去,整张脸都红了,一股眼泪就涌了出来。
这里面是放了什么啊,芥末油?那时候有芥末了么?
高宜娇忍不住咯咯直笑。
一旁四太太循着声音回头,俯身把她抱在了怀里,轻掐了掐那细嫩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问:“笑什么,半天不见你人影儿,笑什么呢!”
高宜娇不在四太太身上待,蹭着要下来。
老太太也招手,笑着叫她:“娇娇儿,到太奶奶这里来!”
沈暖玉不动声色的将汤杯放了下,低头,抽出袖子里的帕子熨了熨眼睛。抬眼看了看韩太太,她也正在看自己,也是拿帕子熨眼睛的动作。
两人都没敢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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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和乐堂,有丫鬟在旁为各自的主子打着伞,往慧芳湖畔走。
人们说说笑笑的,混在喧闹的笑声中,沈暖玉低声问在她旁边给她打伞馨香,“二婶娘和姑母也来了么。”
馨香点了点头,往后面厅里指,“她们在那边。”
众人来到湖畔,早有几艘画舫停泊在那里等着了。
老太太,老太太的女儿姑太太,太太们一艘,奶奶姑娘孩子们一艘,同宗的媳妇三艘,外客有三艘,剩下的有头有脸的丫鬟媳妇五艘。
别的人想坐也可以,在湖边廊子里排队等着,等送完了主子,回来再接一趟。
“你过去吧。”临上画舫之前,沈暖玉对扶着她的馨香道。
馨香点了点头,由禾儿拽着胳膊去那边小舫上去了。
“太奶奶,让母亲和我们一起吧,好不好嘛!”高宜娇在第一艘画舫上央求高老太太。
对于这么个重孙女,老太太有求必应,笑着让身旁的大丫鬟去叫沈暖玉:“让涵哥儿媳妇过来坐吧。”
今儿是老太太的好日子,又是老太太发话了,谁敢不应。
沈暖玉便被人扶着上了第一艘画舫。
画舫荡起来了,行在碧湖中央。
舫两边是划桨的身穿青色掐腰背心的女船夫,中央放着蝙蝠镂空花纹带盖的铜炉,里面置着消暑的冰块,再加上湖泊本来的调节作用,坐在这画舫里,觉得尤其凉爽。
慧芳湖里种着荷花,夏日里正是开放的时候,翠色的荷叶上,衬着还未全开的菡萏荷花。
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被整齐划一的红浆拨动开无限的涟漪,熏风拂过,是浅浅的荷香,耳旁是恭维高老太太,又极其恰到好处的欢声笑语。
这就是高门望族的生活。
高宜娇坐在老太太旁边,扬着小脸朝沈暖玉笑。
沈暖玉也不说话。
高宜娇觉得没趣儿,轻撅了撅红馥馥的小嘴,将白胖的胳膊伸到船外面去,试图去揪两边的荷花。
坐在老太太旁边,自始至终不大说话的姑太太看见了,忙按住高宜娇,警告道:“当心折下去啊,掉下去没人救你,活不成了!”
高宜娇便口无遮拦的说:“那母亲也掉下去了,怎么就活成了呢?”
听的姑太太一怔,禁不住就抬眼看向沈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