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高寒冷留下陪他睡觉,比她的命还重要一些?
心中莫名生出来一股火。
转念想想,看在馨香也不知道这过敏有多严重的份上,又将这股火气压了回去。
高凛西果然来了。
外面的请安声此起彼伏。
调整好情绪,沈暖玉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出去。
丫鬟照亮的烛火下,高凛西就见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房檐下,眉眼含笑,笑容很柔和。
投过一次湖,真是让她转了性子了。
行了礼,将人迎进屋,巧萍服侍他脱了外面的袍子,馨香在西屋帮两人铺床,巧慧悉心的在堂屋香炉里添了一把香,又打帘子走到里屋床头红漆小柜旁,另换上了一支新的红烛。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便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
馨香是最后一个退出去的,临转身关门时,抬眼关心又担心的看了看沈暖玉。
屋中只剩下两人。
堂屋墙上挂着的大石英钟指针一针一针转动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
高凛西这会毫不避讳的侧头打量着沈暖玉,只见她穿着单薄的纱衫,微微低头,恰到好处的露出一节脖颈,蝤蛴一般,侧脸颊和耳根微红,肤质莹润。
“时辰不早了,休息吧。”沈暖玉听高凛西说,理智的声音。
见他起身进了西房,沈暖玉也硬着头皮起身,磨磨蹭蹭,半天才跟着进屋。
心悸,出汗,呼吸不畅的感觉并没有因喝了解暑的甜汤而缓解。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就是她真休克要死了,找个郎中顶用么?
打珠帘进屋时,高凛西已经躺在床上了,头枕着手臂躺在一侧,身子微弓,阖起了眼睛,呼吸很平均。
真要和个仅认识两天,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同床共枕?
沈暖玉一小碎步,一小碎步的往床畔边上挪。
如果一会他要是只睡觉不碰她……那她就不动声色的躺在他身边,和他扮演举案齐眉尊尊重重的无性夫妻。
如果他要是……那她就托以自己身子虚,尚未痊愈,不能行房……
想好了两种可能性,沈暖玉就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在他的身侧。
中间隔着好大的缝隙,看样子,他并没有打算越界。
只事实却和预想的大相径庭。
沈暖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喘不上气来,呼吸越来越急。
“怎么了,不舒服?”到最后是高凛西侧身探过了手来,指尖挨在她的额头上。
感觉到了关心,沈暖玉一时竟然没控制住自己,没出息的哭了,身上燥热,高凛西的手臂却很凉,轻轻握着,啜泣着说:“侯爷,我可能挺不过今晚了……”
高凛西听见了啜泣声,睁开了眼睛,柔声问道:“怎么哭了,是哪儿不舒服么?”
沈暖玉就把自己的猜想和他说了,并向他讨主意。
在这里,他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并且是府中最有权利的那一个。
“喝了谭妈妈送过来的粥?”高凛西禁不住皱了皱眉。
“晚饭的时候还喝了金华酒。”沈暖玉沾着了凉快的地方便不愿意放开,握着他的手臂,请求说:“请个郎中帮妾身诊一诊好不好,我求你了……”死过一回的人,更害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