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
三太太拿手指点了点纸单上,馨香,清秋喜兰三个人的名字,“她们三个,你别管了,把名儿去了,让各院的奶奶自己做主去。毕竟是各院的陪房,你出头此事,当心费力不讨好,倒头来落得通身不是,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很有必要。
徐氏面上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么了?”三太太便问缘由,“有难处?”
徐氏见问,趁机回说:“回母亲,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昨儿老太太特意点了这三个人,说给安置个好人配了,女大不中留,年纪大了,心思多,府里爷们又多,保不准闹出来什么。喜梅一事就是前车之鉴。”
“是老太太的意思?”三太太倒是不相信,老太太精明得紧,当了多年的媳妇,三太太是了解婆婆的。
徐氏点点头,撇清自己,“还不是四爷闹得,要不然老太太也想不起这事儿。昨儿梅大太太来,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话里话外说咱们家里乱,治家不严。老太太听了,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下午儿媳去安怡居请安时,便和儿媳提了这个事儿。”
三太太听了缘由觉得可笑。怪道别人都传国公府梅大太太护崽子,为的这么件事,找上婆家的门了。要知道陪房陪到府里来是做什么的,那就是不言而喻伺候爷们的。怎么着,梅府陪嫁过来的丫鬟不一样怎的?还找上门来了。说高家治家不严,瞧不起谁,也不拿镜子自己照照,他们梅家能好到哪儿去。
思来,三太太冷笑了下。
多年婆媳,徐氏也算是对三太太有些了解。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实在不然。对于管家一事,向来苛刻在意。
这也是自打她嫁进来,就跟在三太太身边忙前忙后,熬了几个年头,三太太还不放心完全撒手的缘由。
无论是把馨香配人,还是填给侯爷做填房,对沈氏来说,都是个打击。
徐氏也就趁热打铁说:“好端端的出了四爷的事儿,这话该说不说,在旁人面前,儿媳连牙口缝也不敢欠,只在母亲面前,又忍不住要说。出了这样的事儿,五房没怎样,倒是连累着咱们三房了,这偌大的侯府,人是多,只都是吃闲饭不管事的,谁不知道这个家由母亲费心管着。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一般的,知道母亲管家的辛苦和难处,所以被梅家大太太拿话一说,老太太才一改往日宽仁脾气,说是要彻底整肃府里上了年岁的丫鬟们,交由儿媳办,从上到下,甭管有脸的没脸的,一视同仁,还母亲个公道的。”
这时孙婆子端漱口茶来。
三太太也就把名单放在了桌上,接了茶漱口。吐了嘴里的水后,心里泄了一口气,便摆摆手道:“也罢,既然是老太太提的,那就都一视同仁吧。她们三个虽说是各院奶奶带进府里的通房,只嫁鸡随鸡,嫁狗随猴狗,她们奶奶都是高家的人了,奴才自也是统一调配。”
徐氏附和,“母亲说的是,这些丫鬟哪个月没领府里的月银,既是拿着公中的钱,就得由着统一调派,各房也都是说不出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