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王大人为人正直,为官老成,圣上已经默许,必点王大人为沧州布政司,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沈暖玉说完,就见大冯氏仿若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下似的,捏着条湖绿色软罗帕子半天没说话。
堂屋里一时静下来,沈暖玉给大冯氏足够的平复时间。
“侯……侯爷真这样说?”大冯氏一时觉得捏着帕子的手没地方放,放在腿上也不是,放在桌儿上也不是。
“君无戏言,朝廷大事,岂是那么随便说说的。”见大冯氏被打击的不轻,沈暖玉伸过手来轻握了握她的手,又说下话:“侯爷还学,圣上赞誉原大人镇守关隘要地,骁勇善战,军功无限,文有王囿德,武有原长擎,文治武功熔于一炉,沧州安矣福矣强矣。”
大冯氏听了,又是半天没说话。
沈暖玉耐心的等着,伸手取过旁边的茶壶,帮大冯氏把茶盏里的茶续好。
大冯氏一时理智过来,从这短短几日相处中,她也知沈氏是个聪慧女子,断然不会直接同平西侯发抱怨牢骚,那只不过是个话引子罢了。而沈氏现今能坐在这里和她谈论朝廷任用官员之大事,是谁告诉她的细底,又是谁给她的底气?
“那妹妹说,往下的步,我该如何走呢?”大冯氏笑得十分不自然,又很郑重,确切说是上头希望长擎怎么做?又补充一句:“还请平西侯夫人赐教。”
平西侯夫人赐教?
沈暖玉回应的微笑了笑,“冯姐姐能和王夫人在胭脂铺偶遇,就足见是彼此有缘分。”伸手往头上指了指,强调着,“当真是天给的缘分,要不然京城这样大,怎么就让两位阔别多年的太太遇见了。”要不是高寒冷昨晚点拨,她想死也不会想到,齐国皇帝还在关注这事。
大冯氏自然听明白了,听的心惊。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什么事都没有个绝对,冯姐姐说是不是?”沈暖玉在心里想了想,举例说明,“就好比夫妻间有了矛盾,难道就还真一辈子冷战下去,永远不说话了么?没见过谁家是那样过日子的,都是一方迁就另一方,有了台阶,和缓了关系,双方又恢复如初了。”
“冯姐姐喝茶。”说话间,沈暖玉伸手请大冯氏用茶,“这也不意味着迁就先说话的那一方就低人一等,在外人看来,反倒要赞扬那一方识大体、有格局。”
“妹妹比喻的是呢。”大冯氏点头赔笑说道。
说话有如做律诗,起承转合之后,便要收墨洗笔了。大冯氏是世故聪明的人,沈暖玉留下个引子:“不知二嫂和冯姐姐学了没有,大后日我预备着搬到西路去住了。”笑着说:“虽是从一院换到另外一院,没离了侯府,但起码也是乔迁,预备简单摆几桌,侯爷说请王夫人过来,冯姐姐过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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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大冯氏,沈暖玉仍旧去高凛西书房里研究红头文件。
晚上高凛西有事没回府,沈暖玉一个人躺在架子床里,别提身心有多放松。
第二日过的平常,早上请完安后,寒暄几句,都各回各院。
临近处暑这几日,天气反而更闷热了,沈暖玉加紧在书房研究红头文件。
晚上他回来,沈暖玉虚惊一场。
原本他抱着她上了床,衣服也脱的差不多了,他让她睁开眼睛,她迟疑了下,还是听话的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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