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岩锋一声一声叫她。
李大全神贯注,沉声道,“药!”
顾蓉将金创药撒了上去。
“姑娘……”
得不到顾蓉的回应,岩锋急切的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他稍有动作,腹部鲜血立即涌出冲散了药粉,顾蓉急忙按住他,重新给他上药止血,一边安抚道,“将军,我在,你说。”
“将军你醒了!”三人听到岩锋转醒,已经围了过来。
“姑娘,你救救她,救她啊!”
顾蓉神色凝重,强按住岩锋防止伤口血崩,匕首刺穿了腹部,伤势很重。
李大将纱布快速穿过他肋下,纱布第一层很快被血浸透,一层层绕上,金创药起了作用,渐渐止住了血。
岩锋已经颤巍巍的掏了东西出来,那三人一直焦急的看着他,此刻见他有所动作,察觉到他要做什么,瞬间大惊,“将军!”
岩锋大力的抓住她臂膀,仿佛要将一身力气耗尽,“此乃我谢家信物,执此物,北元国境内所有谢家军听命差遣。”
三人跪道,“将军三思!”
如此重要之物顾蓉断然不能要,“将军,顾蓉承受不起!”
岩锋似听不懂她的拒绝,“请姑娘,务必不惜一切把郡主带回,如若……如若带不回,就杀了……她!”
听此言,顾蓉内心一震,抬眼去看他,却与岩锋悲戚的目光对上,那眼中含了泪光,不忍又决绝!
谢家嫡女,绝不能为人质!
他定定的望着她,目光悲怜。
岩锋对她竟全然信任,竟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付于她,出乎了她的意料,他看着谢君宛长大,如今说出杀了她这三个字,心中该如何悲痛欲绝?
顾蓉沉默片刻,无法推脱,“将军放心,我一定毫发无损的带她回来!”
岩锋听闻心一松,再一次晕了过去。
李大包扎完毕,半晌凝神,他大病初愈,一会下来,已是汗襟连连,长吁一口气,道,“伤得很重,但命是保住了。”
顾蓉将他扶起,那手中的令牌和怀中的护身符如烙铁般炙热。
“报!”帐外传来急报声。
“进帐!”
那信兵得命进帐,“报,城外五十里处发现西元大军!”
西元!
三人相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全城戒备!再探!”
“是!”
顾蓉欲将令牌退回,如此紧急战事,这么重要的令牌在她手上,实在不合适。
“姑娘!”那三人大慌,不敢接这令牌。最高的汉子名王信,他盯着顾蓉手里玄黑的令牌,道,“按照道理来说,此令牌在你手上极为不合适,但此乃将军所托,又事关郡主生死,郡主牵着两国军心,这实在是让我三人好生为难。”
王信的弟弟王守仁已经接道,“我等三人要驻守理县,军情紧急,实在脱不开身,一切事宜,万望姑娘保重!”他说得情真意切。
其他两人同道,“姑娘保重!”
天已近晌午,冰雪早已消退殆尽,寒冷的冬天终于在这最后一场大雪中宣告结束。
顾蓉将兵符留给李大,让他代转给岩锋。
道上有人疾驰打马而过,直奔平洲城小道。
待过一个时辰,便来到了荒城外,但见尸体遍地,显然就是谢君宛被掳走的地点。
顾蓉望向远远还看不到城门的平洲城,掉马直朝着小道追去。
天逐渐变暗,渐渐的昏暗起来。
摆渡的船家正歇在渡口边上,眼见天黑,冷风吹在人身上不免发凉。正收拾东西准备归家,摆弄绳索时听见身后有马蹄声响起,他回头看去,一个美丽的姑娘正翻身下马,朝他走来。
这天都黑了,难不成还有人要过河?
船家问道,“姑娘这半夜莫不是要过江?”
“劳烦船老大了,我现在要过江。”
船家犹豫了,“天色已晚了,又只有你一人过江……”
“我出双倍价钱,还烦请店家帮个忙。”女子从钱袋中掏出一串铜钱,已经足够来回几趟的了。
船家欣喜,伸手接过,刚抬头便看见后面有东西疾射而来,他本能推开面前的姑娘,喊道,“小心!”
那姑娘被他推开,立马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在说话的船家咽喉被一箭射穿,一命呜呼。身后传来响动,寻声望去,第二支箭已经朝她射来。她手动刀出,将箭打掉,黑暗中听得急促的哨声响起,显然是在呼唤同伴。
黑暗中的人已经动身离开。
她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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