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上面的东西,小世子没有一件看得上?
就在这时候,小世子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在没有人扶的情况下,虽然有好几次差点摔地上,却还是顺利走了好几步,只是其险象环生的,让旁观者不由捏一把的冷汗。
云夕倒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毛毯这么厚,摔了也不疼。
比起抓东西,小世子似乎对走路更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大家发现他走着走着,方向就不对了!
云夕看着噗通抱住自己脚的小世子,嘴角不由一抽——喂,让他抓周是抓东西,不是抓她人啊。
小世子对着云夕笑,小孩子的喜爱格外的天真单纯,看得人心都可以化了。
大家安静了一下,然后此起彼伏的笑声响起。
杨叶卿的母亲杨夫人调侃道:“小世子虽然抓了云夫人,但是这个可没法收起来。”
没想到他不抓东西,倒是跑去抓人了。
“我看小世子的眼光倒是好,抓到云夫人可比抓其他东西厉害了。”杜云夕的本事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巴不得家里的孩子能有她一成的能耐。
楚龄嘴角也难得勾了勾。杨叶卿有些无奈,自己的儿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云夕却多少可以猜到这孩子抓她的原因,他应该是因为感受到了植物异能给云夕带来的亲和力,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亲近云夕。
这样看的话,也是有缘分。
云夕弯下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抱起。她忽的心中一动,有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孩子同她的联系应该会比想象中更深一点。
也罢,那就做一个小小的尝试好了。
云夕将异能注入小世子的体内,在他的五脏内腑中游动了一圈,然后护着他心脉的位置。
小世子笑得更欢了,还直接送了云夕一个湿漉漉的吻。
上头的杨叶卿眼皮抽了一下——这孩子!对她这个亲娘都嫌少做出如此亲近的动作呢。
云夕梳理完一圈他的身体后,发现小世子的脸上果然多了几分血色,她将他抱着,重新放在地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抓东西。
小世子眨了眨眼,然后抓起了最旁边的一个印章。
原本被这一通闹剧给弄得胆战心惊的婆子总算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一连串的吉祥话从口中出来。只是没等她说完,小世子又抓了一个玉佩,这玉佩恰好是先前楚龄放的那块。
那稳婆大喜往外,继续说吉祥话。
小世子能够那么顺利地将那两个东西抓手中,也有云夕一部分的功劳。她发现这孩子对异能似乎颇为敏感,索性在抱他下去的同时,偷偷灌输了点异能在那两样上,小世子果真就选了这两件。
饶是楚龄这样习惯面瘫的人,见了这场景,也不由流露出欣慰喜悦的神情。他甚至亲自下来,将儿子抱了起来。看着可爱的儿子,一时之间也志得意满了起来。他其实也给自己的两个皇兄下了帖子,只可惜他们或许是不想看到他得意,并不曾过来。
楚龄吩咐人将儿子抓得这些东西好好收了起来。
这时候,云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内侍,这两个内侍的手中都捧着托盘。
作为严重迟到的人,云深脸上半点该有的愧疚都没有,他点头说道:“圣旨到。”
三个简单的字便解释了他迟到的原因。
云深将圣旨展开了,无非也就是楚息元特地给这个嫡孙赏赐物品——毕竟这小世子是楚息元第一个嫡孙,意义非凡。
楚龄眼中闪过激动,他手里抱着儿子听完旨意以后,站起来接旨。
云深身后的内侍则是笑着将天子赏赐的东西给介绍了一遍,大多数都是一些给小孩子打造的精致玩具,基本是用象牙打成的,小巧精致到了极点。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用和氏璧雕刻而成的印章,印章上刻着这位小世子的名字楚天湛。
不少人心中不由一跳,也莫怪他们神经敏感,谁让这印章是用和氏璧所制成的。
和氏璧因为传国玉玺皆用其制成的缘故,已经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不少人嘀咕道:难不成,陛下是在用这种法子告诉大家他属意三皇子吗?
阮玉珊的心脏同样跳个不停,一双盈盈眉目不由望向楚龄。从小算命先生的就说她将来会有大造化,乃天之凤命。所以她要嫁便要嫁给未来的皇帝,才不白白辜负上天给她的好运道。
阮玉珊晶亮的眸子中闪过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嫁给三皇子。
云夕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只觉得有些讽刺。她觉得楚息元送这礼物未必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因为楚天湛是第一个嫡孙的缘故罢了。
作为惹出这一番事的云深则是慢条斯理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楚龄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接过赏赐以后,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三皇子府为了这抓周宴十分尽心,上的菜肴丝毫不输给宫里的御厨,只可惜因为有了刚刚那一出,大家基本都没怎么放心思在吃上,脑海中闪过各种的念头。
云深的下属裴正海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忘绘声绘色将刚刚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云深听完后,颔首道:“这小世子的眼光倒是好,直接挑选了最有价值的一个。”
裴正海莫名有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他原本是想看上司笑话的,结果反而被闪瞎眼了。
云深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听到的人还真不少,大家心情不免复杂了起来。
这两人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秀恩爱啊。
也幸亏也就是男宾客那边知道这事,不然云夕只怕会大庭广众之下,忍不住家暴。
……
冯冬香在宴席开始之前,因为紧张,所以喝了半杯多的西瓜汁。众所皆知,西瓜利尿,所以在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被憋的。
冯冬香估量着等整场宴席结束的话,最少还有一炷香时间,咬了咬牙,还是走到云夕身边,附在她耳边说她想要小解一下。
云夕低声道:“你到婉侧妃的院子好了。”单单冯冬香一人的话,她还真不放心,云夕索性让立秋跟着她。
立秋轻车熟路地带着冯冬香去找苏婉的侍女。
在冯冬香离开后,阮湘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站起来,以吹风作为理由离开了宴席。
“冯冬香。”
她追着冯冬香而去。
冯冬香听到阮湘的声音,回过头,顿足了脚步,等阮湘和她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赶上后,才淡淡问道;“有事吗?阮姑娘?”
或许是因为云夕先前在人前表露出的对她的支持,冯冬香的语气少了几分的心虚,多了底气。是的,只要她做好自己,不给云府丢脸,舅母就不会坐视她被人欺负,会护着她的。
阮湘自然看出她的变化,心中满是嫉恨:倘若她也是云府的人该有多好,那么她也会被杜云夕给护在身后吧?
阮湘深呼吸一口气,平复那些不甘的情绪,“我,我只是想向你道歉而已。我之前不该那样同你说话的。”
在冯冬香有人撑腰的前提下,阮湘不愿白白多了一个敌人,所以这才追了出来,亲自道歉。
冯冬香看着她眼底的不安,说道:“那些只是些口角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同样不想多一个敌人。
阮湘见她不似作伪,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们两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冯冬香差点被口水给呛到,她还真没想到阮湘的脸皮会这么厚,直接顺杆子爬了上来。
立秋拉了拉冯冬香的手,说道:“表小姐该走了。”
冯冬香反应过来,含糊道:“我先去方便一下。”
然后转身就要离去,同时也将这话题一笔带过,她虽然可以和阮湘化解芥蒂,却没有要同她成为朋友的意思。
这时候阮湘的丫鬟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样,身子一歪,直接朝着冯冬香栽倒了过去。
立秋在她倒下来之前,揽住冯冬香,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恰好避开来。只是阮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自己的丫鬟压了个正着,忍不住发出哎哟的声音。
她那丫鬟连忙将阮湘拉起,都快哭出来了,“小姐,对不起!”
阮湘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训斥自己的丫鬟,只能憋着气说道:“没关系,你快扶我起来。”
阮湘被扶起以后,试着走一下路,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脚似乎拐到了。
立秋道:“不如我来帮小姐正一下位置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立秋将冯冬香带离的动作十分潇洒,展现出她的本事,阮湘点点头,伸出了自己的脚。
立秋把了把她的脚裸,轻轻一拧,阮湘在那一瞬间,脸色白的和宣纸一样,若不是她手疾眼快自己往嘴里塞手帕,只怕就要直接尖叫出声了。
只不过这疼痛也就是那一瞬而已,吸气吐气后,她试着走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脚果真不疼了。阮湘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冯冬香点点头,然后直接去苏婉的院子中小解。
……
大约一刻钟以后,立秋重新回到了云夕身边。
云夕鼻子抽了抽,忽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这味道极其清淡,一不小心就会随风而逝。
云夕眉头微微皱起,现在桃花早就凋谢了……再说她刚刚也不曾闻到过这味道。
她示意立秋靠近几步,桃花香气果真浓了几分,只是依旧属于普通人闻不到的范围。这味道果然是从立秋身上传来的。
云夕对自己的丫鬟十分了解,立秋不是那种会喜欢往自己身上弄香味的人,更别提她离开之前,根本没有这味道。
云夕端起酒杯,借着酒杯的遮掩,朱唇轻启,凝音入耳,“你身上怎么多了桃花香了?”
立秋怔了怔,用同样的方式回答:“没有吧?我不曾抹东西上去。”
她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里染上这香气的。
云夕正待说什么,忽的听到了一声隐隐的尖叫,她不由望向了尖叫的方位——这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过了一会儿,杨叶卿身边的大丫鬟匆匆走了过来,附在杨叶卿耳边说着什么。
杨叶卿眼中闪过震怒,却很快被她压下,依旧端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刚刚有只野猫不知用什么法子钻入花园中,吓到了阮家的姑娘。”
今日阮家过来的女孩子也就只有阮珊和阮湘,阮珊正在席位上,这就意味着花园里的是不在现场的阮湘。
云夕没错过杨叶卿最初的表情,心中猜测:只怕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阮珊站起来,眉心凝聚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我还是去看看湘儿的情况如何。”
杨叶卿沉默了一下,说道:“那阮姑娘到时候好好安抚一下你那受惊的族妹。”
云夕觉得杨叶卿这话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阮珊微微福了福身子,被丫鬟领着去看望阮湘去了。
……
再热闹的宴席也有结束的时候。
宴毕,同三皇子夫妇寒暄了几句以后,云夕准备回去。
倒是杨叶卿多提了一句,“云夫人有空倒是可以过来坐坐,湛儿看上去很喜欢云夫人您呢。”因为这个缘故,杨叶卿现在看云夕颇为顺眼。
云夕点点头,“到时候我若是来得多了,只怕王妃就要嫌弃我了呢。”
杨叶卿眼睛弯了弯,笑容比起平时公式化的应对,多了几分真心,“不会的,我可是十分欢迎云夫人的到来。”
云夕笑了笑,同云深携手离开。
在她走之前,苏婉的侍女偷偷偷偷往她手中塞了条纸条。
等出了三皇子府后,云夕才展开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阮湘和辅国将军之子李敏滔被发现时衣衫不整。
云夕眉毛不由跳了跳。
云深将纸条扫了扫,平静道:“这所谓的野猫便是那李敏滔吗?”
云夕总算明白杨叶卿为何会是那种忌讳莫深的样子,她总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在她王府内出了这档的丑事。今日可是她嫡长子的抓周宴,她现在心里不知道要有多憋气呢。
云夕道:“我记得李敏滔已经有妻子了吧?”
云深道:“以阮湘的身份,就算李敏滔尚未娶妻,她最多也只能当妾室。”阮湘虽然同样出身阮家,可是她爹只是白丁,连个功名都没有,他们一房在阮家的地位又不高,导致她在婚嫁市场上未必有六品官员之女吃香。
李敏滔在京城中才学平庸,据说是挺怜香惜玉的一个人。阮湘和他一起,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说到一半,云深忽的眉毛狠狠拧起,看向立秋的眼神多了分严厉,“你身上,怎么会有桃花缘的味道?”
立秋呆了呆,“什么桃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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