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求自己心安理得。”陶芷鸢笑着说。
“好一句心安理得!”贵妇笑了出声,笑声清脆,“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呢?”
这时云瑾元上前一步,轻轻按住陶芷鸢的肩膀,说:“我和妹妹只是路过郑州而已,所谓萍水相逢,就不便告知夫人了。”
陶芷鸢知道自己是秀女身份,云瑾元这是谨慎做法,当下她也配合云瑾元,说:“我和哥哥出来也很久了,夫人,有缘再见。”
说完,就和云瑾元远离贵妇的视线。
贵妇看着陶芷鸢娇小的背影,嘴角笑意渐浓,她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说:“查查那姑娘的身份,明日哀家要听到她叫什么。”
那侍女低头恭敬的说:“是,奴婢遵命。”
那贵妇说这句话的时候,陶芷鸢正和云瑾元漫步走回客栈。
夜已深,街上仅剩下寥寥无几的行人。
天际云遮雾掩一弯朦胧月牙,直拨动人心底的弦。
陶芷鸢不禁感叹,古代的环境真是好,在现代的大都市里,恐怕难以见到如此美丽的月色。
“不知道皇宫里的月亮是否一样好看呢?”陶芷鸢若有所思。
云瑾元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月亮,说:“那里的月亮都一样,只不过皇宫那月亮沾满了血腥。”
陶芷鸢沉默下来,自古以来,史书记载的永远都只是男人,女人在他们的身后是多么卑微,犹如一阵烟尘飘去不留痕迹,人人记得那高高在上的君王,那又有谁曾留意过在后宫里寂寥的女人。
那血腥的后宫,总是被一笔带过,人家只道在后宫里可以享尽荣华富贵,谁又知道,那只是一群可怜的女人。
她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吗?
只怕自己连可怜也称不上。
云瑾元看着陶芷鸢那伤感的模样,情不自禁的问:“进宫,你可有后悔?”
“还没有到最后,怎么可以说后悔了呢?”她来到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云清媛,如果不选这条路,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好了。
“虽然你和清凌相貌相似,但是性格差别很大。”云瑾元说,“清凌自小被爹娘宠着,无论是女红还是琴棋书画都是虎头蛇尾,今日说学弹琴,明日就说学女红,结果到了出嫁年华还是一事无成。”
“可是她还是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啊。”陶芷鸢觉得云清凌和自己最像,自己也曾不顾一切的和奕相爱,她只怕,云清凌最后会像他一样,悔恨自己爱上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可是如果再有一次,自己还是会这样不是吗?她肯定会对自己说,还没有尝试过怎么可以否定不值得呢?这就是她的倔强和固执。
“胡说!婚嫁是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她竟然不知廉耻,还陷父母危难之中!此等做法,我早已当自己没有了这个妹妹!”云瑾元满腔怒火。
“可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错啊,你们这些古代人怎么说成别人十恶不赦了。”陶芷鸢叽咕着,但是古代的人脑子里早已灌满男尊女卑的思想,女人还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哪有自己做决定的事情。
“什么古代人?”云瑾元一脸阴沉的看着陶芷鸢。
“啊?我是说如果我是你的三妹,我也会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陶芷鸢认真的说。
云瑾元停了下来,月光泼洒下来,把他的轮廓勾画得异常硬朗。陶芷鸢转身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停下来了?”
“你会为爱的人,不顾一切吗?”云瑾元双手紧握成双拳,“就像清凌一样,什么都不管,只和自己的情郎逍遥在山水之间。”
四周异常安静。
云瑾元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稳而急促。
陶芷鸢有微微的诧异,虽然古代人不像现在人一样直接,可是她感觉到了,她尴尬不已,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气氛忽然变得奇怪。
陶芷鸢定了定心神,依然是甜甜的笑容,说:“我是来帮你三妹收拾烂摊子的,你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所以我不会。”
她眺望着不远处的客栈,抬头看了看月色,再说了一句很烂的话:“你看都夜深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赶快向客栈跑去,只给云瑾元留下一抹娇小的身影。
街道上,只留下他一人。
良久。
他拿出怀中的同心结。
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剑术一样快准狠把这情意砍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