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摇摇头:“之前皇上有次生气,莫名其妙地就将宫里头留下来的嫔妃全部降了位份了,这位,可不又是降回了宝林,那次皇上纯粹是心烦,其实也是随便说说,连诏书都没下,可是就是耍着脾气,让宫里头任何一个人,都不准叫这些妃嫔原本的品阶了。”阿欣断了断,补充了一句,“当然,唯一没有降位份的,便是娘娘了,许是皇上不想让娘娘操心,所以才……。”
“呵呵,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恩戴德了?”戚宝珠摇摇头,这天下间,怕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为何慕元安一定要留着自己在身边了,慕元安就是个变态,一个超乎常人想象的变态,她根本无法描述在金銮殿里,慕元安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自己其实就是慕元安用来发泄兽欲的一个工具。
他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感受,更不会管自己才小产,她今天的确是准备做一些狠毒的事情,她已经悄悄地藏起了一把金钗,准备在今天直接捅进慕元安的咽喉,她再也受不了慕元安对自己的凌辱了,她不想再继续沉默。
她之前隐忍,是因为她想要权力,她要通过出卖一些色相和皮肉来换取更多的权力,可是现在的慕元安呢,还能给她权力吗?已经早就不可以了,她也真是傻,这么些日子以来,下错了堵住,错赔了一生。
她已经不想再挣扎了,戚宝珠躺在嘉禾轩的床榻上,阿欣在外头烧着柴火准备替戚宝珠煮一碗小米粥,戚宝珠已经很久没有安安心心地吃饭。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雷鸣声,像是天公降怒,戚宝珠从床榻上惊醒,伸手便是去寻阿欣,阿欣知晓自己主子最近总是疑神疑鬼,心神不宁的,连火炭都没来得及熄灭,就匆匆跑了进来,抱着戚宝珠道:“主子莫怕,许是像前一阵一样,慕向白的军队在城门口用硫磺炸坑来修护城河呢?”
戚宝珠摇摇头:“不像,不像是。”
紧接着,接连几声炮响传来,这比之前慕向白让人用硫磺配置炸药来修护城河的声音要大好几倍,震得整个嘉禾轩都在嗡嗡作响,戚宝珠下意识地看了看嘉禾轩对面,已经荒废许久的景澜宫,景澜宫里头原本就花草茂盛,慕成凰离开后,无人打理,很快就疯长成了一片。
整个皇宫,只怕最好认的就是这景澜宫,整座宫殿像是生长在丛林里头一样,郁郁葱葱。
“是不是肃亲王的军队打进来了,岭南的军队没有这样的炮火,到时肃亲王的军队,听说最近研发了一种极其厉害的火药,能够直接炸穿城墙,一定,一定是肃亲王的军队攻打进来了。”
戚宝珠的眼神里先是闪现出一丝惊喜,毕竟,肃亲王身边的人是慕成凰,自己和慕成凰,总算是有些合作关系,可是很快,这种希望的光芒立刻熄灭了,刀剑无情,更何况,这可不是之前在宫里头你受了委屈我帮你说句话那么简单,这是战争,是男人之间的夺权,是统治权力的争夺。
戚宝珠摇摇头:“罢了,反正早就知道自己会死,谁来都是一个死法,我的白绫可是准备好了。”
阿欣摇摇头,复又带着哭腔问道:“奴婢便是不明白了,之前那么多机会,娘娘明明可以逃走,可为什么,非要守着这么一个虚无的莲妃娘娘的头衔,在这宫里头苟延馋喘,若是皇上待娘娘好也就罢了,可是皇上根本就不疼惜娘娘,娘娘何苦呢?就像四公主那样的,都知道见风使舵,知道跟着慕向白会有好日子过,娘娘为何就不能放手,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呢?”
“你以为是我不想走吗?”戚宝珠摇摇头,“可我当真走,能走到哪里去?回家乡吗?父亲那里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我回去,只怕就是死路一条,父亲那样的人,只怕还会亲自捆了我送到慕向白的军营里头去邀功吧,可是谁都知道,我对于皇上来说,是不那么重要的,我若是当真成为慕向白的人质,想来也是活不长的,可若是自己去走天涯?我近些年来,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如何在后宫斗争上谋权了,我若是出去,我这些本事,能派上什么用场?况且,许是我自己的执念吧,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我一直还希望,也许我陪着皇上挺过去了,我便是像先皇的皇后一般,母仪天下,名垂青史,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瞎了眼,下错了注。”
戚宝珠才说完,外头便是传来一群人群的奔逃声,阿欣连忙跑出去问了一句:“怎么了,怎地都跑了?高公公呢?”
大家都是忙着逃命,根本没有人理会阿欣的问话,到时平日里和阿欣比较熟悉的一个小太监停下脚步提醒了一句:“阿欣姐姐,快带着你家主子逃吧,皇城已经被人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