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裴太后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太后盯着慕元安看了许久,突然发声道:“将肃亲王和五公主,都先带回寿康宫,并且请章弥和张庭玉过来诊治。”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慕元安听的,这像是在宣告自己是定要保护这二人的。
裴太后话语才落,还没转身,慕元安突然不动声色地吩咐了一句:“高原,陪太后回寿康宫,将肃亲王和五公主带回金銮殿的东西配殿,再将宝鹃和冯路生二人押送至打牢。”
裴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慕元安亦只是慢慢地开口对着裴太后道:“太后,您年纪大了,就不应该再为这些事操劳了,这种烦心事,还是,让儿子来吧。”这话说得很是冠冕堂皇,无非就是在告诉裴太后,这皇宫里,终究还是他说了算。
裴太后唇角微动,像是在隐忍着一种抽搐,她虽然深知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可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当后宫里和慕元安分庭抗礼的这第二只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处于愧疚对后宫的事情尽心尽力,想着能替慕元安多分担一些是一些,可谁料到,却是这样的结果,罢了,这许就是报应吧。
慕成凰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一片寒凉,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凉意,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她动了动左手的手指,却毫无知觉,周围是昏暗的一片,看来她睡了许久,她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躺着的这张床,必然不是自己那张楠木雕花的小床,这间晦暗不明的屋子,也必然不是自己的寝殿。
自己这是被软禁了吗?她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也慢慢地开始适应这扰人的黑暗,左手边是一扇雕花的大门,从门上镂空的梅花形木雕还可以看到外头清冷的月光,现下居然已经是晚上了。
她滚了滚喉咙,她渴极了,像是半辈子没喝水一般,她想要喊文枝,想要喊宝鹃,却突然想到,宝鹃她现下的情况虽然不知如何,但一定比自己更加糟糕。
外头传来宫女柔声细语的说话声:“奴婢是五公主的贴身宫女,之前进去过的,现下是给公主烧了些热水。”
门口像是有男人在答话,应当是侍卫的审问之类的,不多时,门被推开了,文枝迈着步子进来,见着床上的慕成凰睁开了眼,忍不住扑了过来,还没说话,眼眶便是湿润了:“公主您可是醒来了。”
慕成凰张张嘴,干涸的喉咙被撕扯得极为难受:“水。”
文枝立刻从刚端进来的茶水壶里给慕成凰斟满了一盏茶水,吹了吹,递到慕成凰嘴边,还没说“烫,小心喝。”
慕成凰便是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她喝得猛,有水珠子嘴角落下,文枝忙是揩了袖子替她擦了,等着慕成凰喝得尽兴了,文枝才是道:“五公主的胳膊脱臼了,后来又昏迷了过去,又被送到金銮殿的偏殿里来,拖延了许久,幸好章弥章太医医术了得,替五公主接上了胳膊,就是,这时间拖得太久了,五公主的胳膊只怕是要肿好一阵都不能动弹。”
“你是说,我在金銮殿的偏殿里?”难怪,这里的一切是这么的陌生,慕成凰吞了吞口水道,“王爷是不是也在金銮殿的偏殿里?”按照慕元安的性子,他若是想要控制一个人,就必然不会让他脱离自己的手掌心。
文枝点头道:“王爷在另一个配殿里,公主不知道,公主晕过去后……。”
文枝说到这儿却是戛然而止,突然不说了,慕成凰心里头顿时也有了心理准备,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老实说,没事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不是。”
文枝点点头,便是一五一十地将后来裴太后如何来了,慕元安又是如何将王爷扔进水里,王爷又是如何在水里失去知觉的。
慕成凰一边听,一边觉得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像是心脏被掏出来,被人一针一针地扎似的,难受极了,她的眼泪瞬间顺着眼角留下,颤抖的声音都让文枝有些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王爷呢?他怎么样了?”
文枝低下头道:“还不知道呢,下午张庭玉便是过去替王爷诊治了,后来全太医和章弥章太医也过去了,可是现在,那边也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