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打枣子吃。”
“罢了,”慕成凰摆手道,“山上的枣子熟得晚,等这枣子熟了,得等到深秋了,我可不想在这龙虎山待那么久。”
朱雀在里头铺床打扫,小夏子则是招呼着那些搬运东西的宫人将带上来的细软都放到该放的位置,收拾了一气后,竹安又带着两个道家弟子送来的晚饭,虽然不如宫里的吃食,可也还算是清淡精致,慕成凰虽然讲究吃的,喜爱做美食,可自然也懂得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按照之前的安排,慕成凰明日便要开始跟着姑姑学习跳祭天舞了,原本应该是好生休息的一夜,可慕成凰这一夜的灯火,却是一直没有熄,她手边来回翻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书页,似乎在等着谁。
果然,没过一会儿,外头便是响起了敲门声,很轻巧,像是一种有节奏的暗号,坐在桌子边替慕成凰磨墨的文枝看了慕成凰一眼,便是轻手轻脚地到了门口,开了一小条缝,果然见着朱雀伸出了半个脑袋,轻声道:“公主,人果然出去了,还带着一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纸钱。”
文枝回头看着慕成凰,慕成凰指尖揉搓着书页,突然起身:“走,我倒是要亲自去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龙虎山天师道场占地极广,范围极大,而且为了有利于郭天离的清修,这里的人并不多,除了日常陪侍和跟着郭天离学习的弟子,便只有每日定时往山上送新鲜瓜果蔬菜的菜农。
黑夜里的龙虎山静谧得可怕,远处那层峦叠翠的山峰像是一群黑夜里的精灵,静静地注视着这一边的龙虎山。
草丛和树丛里不断地传来虫鸣,偶尔又夜里扑棱翅膀的鸟儿,从树这一头,飞到树的另一头。
第一次来龙虎山的人,决然不会选择在这大半夜的时候出去,除非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朱雀在前头开路,文枝则是扶着慕成凰在东厢房这后院林子里穿行。
不多时,便是远远地看到一团火光,像是有人在烧些什么,从火光处,还传来人语呢喃的声音。
慕成凰示意文枝和朱雀一左一右上前,自己则是走在那人的正背后。
一声令下,文枝和朱雀便是抓住了那人的左右胳膊,那人惊慌失措,却还是难逃被二人强硬地带到慕成凰面前的命运,朱雀更是解气一般地踹了一下他的膝盖,迫使他跪在慕成凰的面前。
慕成凰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夏公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烧东西玩吗?”
慕成凰没有像往常一样喊他小夏子,而是略有生疏地称呼他为夏公公,小夏子浑身一颤便是不停地朝慕成凰磕头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有罪?你哪里有罪?”慕成凰示意文枝捏起小夏子的下巴,让因为愧疚而一直低着头的小夏子不得不直面自己的眼睛。
慕成凰心中其实已经大抵猜到了几分,慕元安突然请自己和慕秦易去千鲤池发难,无非就是知晓有人从肃亲王府出入景澜宫的事,正如慕成凰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若是要从肃亲王府出来的路上被人看到,倒是说得通,毕竟慕秦易不可能将沿路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人,况且路况复杂,难以控制。
可入景澜宫被人发现却是有些说不通,一来是有红袖坐镇景澜宫,二来就算是红袖自己疏忽了,也凭借慕秦易自己的轻功,也不会被人发现,除非,是景澜宫自己有内鬼,这也是让慕成凰最为痛心的一个猜测。
自己上次生病之前,就已经将景澜宫清理过一次,将那些不老实的人全部都赶出了宫外,留下来的的,都是她多年信任的老宫人,可没想到,这二十多个人里头还会有人卖主求荣,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就是她一直信赖,还准备和宝鹃牵线的小夏子。
慕成凰见小夏子不敢直视自己的问题,便是上前,用棍子将小夏子烧毁的东西一一挑开,回头道:“冥纸?你居然在这里烧冥纸?”
文枝亦是恨恨地骂道:“晦气的东西,你这是再给谁烧呢?出卖了公主不说,还想要公主的性命吗?”
“不是,不是,当真不是,”小夏子这才是开口争辩,可继而,他的神色又飞快地落寞了下去,眼角噙着泪水,肩膀猛烈地抖动起来到,“奴才……奴才这是给宝鹃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