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唏嘘地道;“奴婢知道郡主在想些什么,可是郡主想嫁,也要那人想要娶才行,现下莫说他是否想娶,就连见上郡主一面,他都是万般的不愿意,郡主,其实有些话奴婢早就想要说了,只是怕郡主一直都听不进去,如今郡主要责罚也好,要赐死奴婢也好,奴婢都要说,那骆平,委实不是郡主的良人,郡主是如何待他的,他又是如何待郡主的,郡主乃是千金之躯,又是女孩子,已经低三下四地向骆平表明心迹,甚至不介意骆平有个出身奴籍的母亲,可骆平呢,郡主,这当真是不值当啊。”
这样的话,周灵犀还听得少吗?当自己的父亲周国公知道自己喜欢的竟然是一个奴籍出身的副将后,起初还是想要好好劝说自己,日日都在自己耳边说这样的话,可是不管用,她的心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下间,比骆平要出色,比骆平要喜欢自己的男子数不胜数,可自己偏就喜欢他一个,无论他做什么,是千百次地推开也好,还是偶尔地给自己一些温存也好,她都喜欢他。
毕竟,当时在江南的时候,他是那样的照顾她,那样的英勇,她是能够感受道他对她的喜欢的,自己当时,只要有一点儿的磕磕绊绊,他都是心疼得不行的,当时她一时冲动,亲自驾马冲进国公府救自己的父亲,唯一敢跟着她进来的,就是骆平。
至于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大概,就是自己向骆平表白之后吧,就因为那一次表白,原本她还能时刻地享受着骆平对自己的关怀,可突然一下,骆平就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一样对待,她有些后悔,若是自己当时没有表白,没有说那些话,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周灵犀万般的苦恼,犹如春柳劝自己的话,自己在这里为了骆平而想要坚守最后的底线,可骆平呢,他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风吹过西厢房的槐树,吹过西厢房的屋檐,带着山里浓重的水汽和青草的味道,周灵犀趴在桌上,突然抬起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绕着院子里走了一圈,春柳跟在她身后,看着周灵犀突然警觉起来的样子,也不由得问了一句:“郡主发现什么了?”
“他来了?”周灵犀四下环顾了一圈,可是四周都是安静无比,就连远处的青山都变得无比的幽静,“我感觉到他了,他是不是来了。”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春柳顺势看过去,原来是之前被周灵犀支开的霜降和白露回来了,她们一人手中都捧着一小罐的瓷瓶,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对着周灵犀屈膝行了一礼倒:“郡主,您要的露水,已经为您收集了两罐,应当是够明日泡茶之用了。”
“我突然不想泡茶了,倒掉吧。”周灵犀摆摆手。
霜降和白露对视一眼,春柳便是喝了一句:“郡主让你们倒掉便倒掉就是,犹豫什么?”说完,又扶着周灵犀道,“郡主今日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回去好生歇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好不好?”
周灵犀目光略微涣散,她顺从地跟着春柳进了房内,只是在关门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外头,目光锁定在屋檐上,记得一年前,骆平时常会出现在屋檐上,给她带各种好吃的点心和那些她从未听过的民间小吃。
可惜现在,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夜深了,就连龙虎山那些虫儿和夜莺都停止了鸣叫,两个黑影自山上飞快地往下,犹如两个鬼魅在林间飞逝,领头的一人突然落在了一棵一丈高的松树上,他远远地看着京城的方向,夜里,京城的轮廓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跟在他身后的一人也跟着停下,只是一言不发,头微垂,似有心事。
领头的人突然回过头,对着他低声问了一句:“去了?”
“恩,去了。”
“见到了?”
“见到了。”
“如何?”
身后那人突然噤声,没有说话,领头的那人还以为他不想回答,已经是转过头看着远方,看着远处那条陷入沉睡的城池,许久才听到身后的人慢慢地回了一句:“很想她。”
领头的人低头:“明白,就像我想我家成凰一样。”
“恩,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