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路上,沈珂则是简要地将自己和燕三的关系与林观澜说了个明白。
原是当年沈珂为了沈家的生意,同时也是因为被继母安排了一个苦差事,独自一人,带着芍药和些许家仆,去岭南开辟市场,这段佳话已经被很多人说过了,虽然细节上各有夸张,什么沈珂单枪匹马对付多少漕帮和马帮的人,又遭遇了多少艰难险阻。
险阻是有的,不过绝对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多。
记得当年沈珂独自前往漕帮谈判,光是在路上经过漕帮那重重关卡的时候,就看出了漕帮内部管理的混乱,当时漕帮真正当家的还是燕三的父亲,燕三只是一个少当家的。
而燕三的父亲,素来都是看不起年轻人和女子,更何况,沈珂还是一个年轻女子,根本没有听沈珂的高谈阔论,便是敷衍地想要送沈珂离开,好在关键时候,沈珂将自己在来的路上所见和所感大胆地说了出来,这一点倒是打动了燕三的父亲,毕竟沈珂说的那些,都是燕三的父亲一直头疼的老毛病了,可是沈珂不过匆匆看了一眼,便能一下子找到问题的所在,让漕帮的老当家更是觉得,沈珂这个女子不简单。
恰好老当家的觉得自己的儿子燕三虽然有一股蛮力,可是在经营和打理帮内事务方面既没有想法,也没有手段,便是给沈珂开出条件,沈家想要在岭南开辟市场可以,漕帮不仅允许沈家的生意开遍岭南沿江一带,若是沈珂同意能停留一阵,教习自己的儿子这些经营之道,沈家在沿江地带的店铺还能受到漕帮的照顾。
这个条件很是诱人,更何况,对于沈珂来说,也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因为她的本事是学不完的,做生意,随机应变的本事和大道理更加珍贵,而这随机应变的本事,则是学不来的。
便是因为这样一个条件,沈珂成了燕三的师父,而没过多久,燕三的父亲去世后,燕三还一度想要找沈珂来帮忙打理帮内事务,沈珂那时候已经动身去京城,将沈家的分店开到京都里去了,自然是不会应允的,不过耐不住燕三的反复骚扰,便是同意,先挂一个漕帮二当家的身份,这大当家的身份,始终都还是要给燕三自己的。
谁料燕三却是和沈珂赌气,觉得沈珂若是不愿意做大当家的,那自己也是不能做大当家的,便是直接挂了一个三当家的,继续把自己的父亲的名号顶在大当家的位置上,毕竟自己的父亲在附近一带名声赫赫,死后也是秘不发丧,继续挂着这名号,也好让父亲的余威震震周围那些对漕帮地位有所觊觎的小帮派。
只是没想到,这年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漕帮大当家已经去世的消息突然就传了出来,燕三虽然已经做了补救措施,可是各方面的挑衅和压力接二连三地过来,让他这个一直活在父亲和沈珂的保护下的雏鸟完全招架不住。
万般无奈之下,便是决定进京找沈珂,想要沈珂替自己拿主意,却没想到,刚好遇上京城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也是没多想,带领了一帮弟兄们就从京城外头冲了进来。
沈珂说完,林观澜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感叹了一句:“你也是不容易。”
沈珂没有反驳,只是道:“生活本来就不是容易的。”
沈珂喊了燕三过来问话,无非也就是想要知道外头的情况,顺便商量了一下待会儿应该如何应对,按照慕向白的性格,他不是那种会对朝中大臣赶尽杀绝的人,毕竟他还留有有用的人慢慢利用,林尚书也算是一个有用的人,只是,纵然林家可能能免受灭顶之灾,也不能说对此全然不顾,定然还想要想出其他对策。
“对了,”燕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朗声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邪门的事儿,咱们兄弟几个是从六合山那边过来的,起初还走岔了路子,按道理来说,这京郊都是慕向白的地盘,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是六合山里有处院子,十分隐蔽,却是安然无恙,而且看着光鲜亮丽的,没有一点儿受到侵犯的样子,你说,那是不是住着一位什么高人?”
“院子?”
“是啊,看着戒备也很是森严,外头全是穿着铠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许是这样才没被洗劫?总之里头是一派祥和的样子,安安静静的,我只是路过,听到那些偷懒在山坡上晒太阳的巡逻卫兵说过几句话,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什么主子的野心真大之类的话。”
沈珂听了,只是和林观澜相视一眼,只怕那里头住的不是高人,而是,慕向白自己吧。